会儿。
直到亲卫送来安神汤,才微微挣扎示意放开。
元彻先自己试了试冷热,觉得正好可以入口,才端给沈之屿。
沈之屿满肚子还是睡前喝的药,看见汤汤水水的就想吐,但看着对方的关切,还是接过来抿了一小口。
也就一小块口。
元彻明白他每天三碗药下肚,胃里全被占据,连饭菜都是在强塞,更别说别的了,也没强求,将碗接回来放下,再去将烛灯点得更大了些,随便找了个话题陪他聊天分神:“大人怎知那婢女和齐王不和,可以套话的?”
沈之屿:“她被关了整整两日,在这期间外面被鬼戎军围了个严实,自己又没有武功傍身,却一直没有求死,就证明她并不是真正的忠于齐王。”
沈之屿半躺在床上,上半身靠着松软的枕头,元彻就盘腿与他面对面而坐,同时把沈之屿的手拿过来,玩着那纤长的手指:“那她想要什么?”
沈之屿将手抽出,元彻不依,继续去抓,被沈之屿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才罢休。
元彻:“嘿嘿。”
沈之屿:“……”
算了,给他玩吧。
沈之屿:“她想要一份认可,在她跌入谷底的时候,是齐王出现给了她希望,但齐王这份希望并不存粹,也不彻底,后来齐王借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再一次把她扔回了以前的环境,她就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出来,给齐王证明自己也可以站在他身边。”
元彻将沈之屿的手和自己的手十指交叉相握:“这……何必呢?”
“人越缺什么,就越渴望什么。”沈之屿道,“她永远活在别人的眼里,想得到一份完全的认可,对当时的她而言,齐王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救赎,但至少能看见希望。”
“可怜,但也活该。”元彻啧了一声,简单评价道,“其实人无论是高贵还是低贱,干净还是肮脏,都会有嫌事不大的旁人来说三道四骂朕的人比骂她的多了去了,朕也该寻死觅活?累不累啊。”
“本身来讲,这不是她的错。”沈之屿颔首,“但如果她被这些言语左右了行为,迷失自我,乃至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,她就错了。”
因为从那一刻起,她已经从无辜的人,变成了持刀的凶手。
这也是沈之屿为什么最后告诉她“是不能,还是自己认为的不能。”
京城里……不,不止京城,放眼整个大楚甚至北境,大家都有自己的苦衷,低位有低位的苦,想在这乱世里一日三餐饱腹,高位有高位的难,为权利被迫纷争不断,每个人都在削尖了脑袋活命,若人只向后看,将过去视若自己的全部,那就只能永远活在过去,迈不出崭新的一步,然后等待被潮水吞没。
乱世是吃人的怪物,毫无怜香惜玉之心。
元彻看着这骨节分明、食指和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处因为常年握笔带有薄茧的手,突然冒出个私心,希望他的丞相大人不要那么聪明,遇见事情能笨一点傻一点,这样的话也会少经历些苦难。
“不说她了。”沈之屿道,“接下来陛下打算怎么办,有想法吗?”
晚饭间沈之屿说了自己得到的消息,元彻知道沈之屿指的是齐王的那张暗\网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齐王若真是和他明面对上,反倒不用怕,可偏偏齐王这样躲在暗处指挥着爪牙上蹿下跳,着实不好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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