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娘死了,亲爹还在,名字叫木追兰。”
“木追兰……”南壑殊喃喃复述。
苏哲见南壑殊有兴,忙凑趣道:“难为他怎么取的这名字,怪中又透着雅。就不知是个什么意思。”
南壑殊:“我听不出哪里雅,他父亲怎么样?”
苏哲忙道:“他父亲待他不亲,今岁年节,也不来人,也不接了他家去。”
南壑殊:“他倒是说因为他父亲闭关之故。”
苏哲“嗐”一声道:“那是他好面子,不肯说真话出来。”
南壑殊道:“罢了,你且再说别的。”
苏哲忙又搜肠刮肚,“他后娘对他很不好,还骂木头的亲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老婆。在家里非让下人们称她大夫人,意思要和‘小老婆’三字来个楚河汉界。他后娘生了俩儿子,小的还小不懂事。大的诨名叫个‘瓜皮脑袋’,十分爱仗势霸道的,在家里欺猫逗狗,无所不为。”
南壑殊失笑:“这些是他说的,还是你自己猜的。”
苏哲道:“他说前一半,我猜后一半。我们族里也有这样的亲戚,家里没几个人,却成天斗得鸡飞狗跳。我都见的惯了。因此木头每只起个头儿,后面的话都不难猜。”
南壑殊道:“听闻他家里逼着他娶亲,他因不肯,便遭软禁了。”
苏哲听了瞠目结舌,“他家里人是什么妖魔鬼怪,连我才说的那些鸡飞狗跳的人家儿也做不出这等恶事来!”
南壑殊点点头,“你就同我走一趟他家,替他调停调停。”
苏哲登时从椅上蹦起来,摩拳擦掌道:“义不容辞!”
二人议定,即刻启程。
一路上苏哲激情满怀地道:“每听木头说起家里的事,我就不忿。早就想替他撑撑腰了。多谢二公子遂了我心愿。”
南壑殊笑道:“你倒乖觉,分明我烦你同行,你却反来谢我。”
苏哲便嘻嘻一笑。
二人在响水山一个山窝里找到了木府。此时川蜀地界仍然寒朔,雪虽住了,风却未减威势。漫山遍野一白无际,暮色中只有这里几点烛光微亮。
墙头上积着很厚很松软的雪,一个大天井里也被雪铺满了。地上的则被踩来踩去,变脏,变实。
暮夜沉下来,二人如入无人之境。苏哲道:“木头被关在哪儿呢?”
远处一间屋子里点着灯,门口却没有进出的足迹。南壑殊道:“就是那一间。”
二人过去,却听见方近有两人说话,便绕过去,只见屋外窗下,一大一小两个少年蹲在那里。
小些的那个道:“还是别这样罢,若被爹爹知道我们欺负大哥,一定会被责骂的……”
一语未了,那稍大些的喝骂道:“大哥?呸,他是你哪门子大哥!我才是你大哥!一个小老婆养的也敢在我跟前要强。且别说废话,咱把这马粪满满地糊在壁上,拿火点了。看他还能挨过几天去……”
只见那骂人的少年头发连着眉毛长,油光水滑地紧贴头皮,全部梳在脑后汇成一个总辫。远远看去,活像一颗西瓜,后面带着个蒂把儿。
苏哲看得真,一眼认出那必定就是木惜迟说的异母兄弟——瓜皮脑袋。
他又说那样话,把个苏哲气得鼻孔升烟。
一则,这话恰似与木惜迟初识时,苏哲曾说过的辱没的话,此时一听了,苏哲便像被触了旧病。心里愧悔,无以释出,唯有化为恼恨,全移在“瓜皮脑袋”头上。二则南壑殊也正因这事罚过他,此刻生怕南壑殊翻旧账。
因为这两个缘故,苏哲不等南壑殊发令,便上去一顿拳脚,将两个少年收拾料理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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