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喔?这般凑巧,为父也正要收这木氏为徒。”
南岑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,踌躇着陪笑道:“父亲同壑殊竟想到一块儿去了,这木氏还真是个香饽饽哩。只是这永书非同寻常,若两位师父争夺一徒,永书的一方在行权次序上占先,另一方则落后,但父亲与壑殊长幼有序,也应有个尊卑先后。这么一来,可有些难办了。”
彼时苏幕亦在一旁侍立,南之邈便问他道,“苏卿以为若何?”
这苏幕素知南之邈心意所图,便说道:“永书实非正道。凡人一生才有几年光景,仍时常三心两意,我修道之人万年寿数,更难保初心不移。故而,永书实在大乖伦常。何况此种关系不类夫妻,不似师徒,荤不荤素不素,暧昧不清。悠悠众口难掩,日后必生事端。当日行永书之礼的二位尊长,起初亦是为流言所诟,若非后来双双殉亡于巫族之战,流言也就不能平息了,故依属下之见,永书却是万万不可。”
南岑遥却道:“二位尊长师徒结契后,并未改忠心。在巫族之战中成为同袍,与百万神兵一起,驱逐叛军,灭杀叛王。平定人间业火,恢复六界安宁。二人以身殉道,居功至伟,留作一段佳话,正是为永书正名,想必再不至有诟谇谣诼之辞了。”
南之邈呵呵笑了两声,道:“那么岑儿,依你说此事如何办理方妥?”
南岑遥闻言忙道:“拜师收徒也要求个你情我愿,绝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。孩儿以为,此事须问过木氏本人。”
见他父亲无话,南岑遥便道:“孩儿这便将木氏叫来,觌面问个清楚。”说着下阶走到南壑殊身侧悄问:“你都同他说明了罢?”
南壑殊皱眉不答,南岑遥一怔,“怎么,你没同他事先说明?”南之邈忽然道:“慢着,不用你去。”遂向身侧一使眼色,苏幕闻风而动,就要往外赶。
南壑殊、南岑遥两个将他拦住,三人正不可开交,忽有门吏进来回道:“禀尊主,弟子名木惜迟者在外求见。”
在座皆是一惊,南之邈遂命带进来。那门吏回身出去,少顷领着木惜迟走来。
木惜迟先看见了阶下三人,有些愣怔。又见南之邈正看着他,忙跪下见礼。
南之邈:“你来的正巧,本尊有话问你。”
木惜迟:“奴才也有一事,请尊主示下。”
南之邈见他薄面含春,韶颜可人,不禁大得意趣,笑问道:“你有何事?”
“禀尊主,” 木惜迟正要说,一抬首瞧见南壑殊,又忙咽住,半晌道,“请二公子回避。”
南岑遥唬得将眼睛瞪起,忙道:“你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为什么要他回避?”
木惜迟抿抿唇,咬牙道:“奴才不敢当着公子的面说。”
南岑遥愕然,嗐声顿足道:“你这孩子,不要听了什么人的混账话,起了糊涂心思!”
南之邈哈哈笑道:“岑儿,你不要强他,让他慢慢说。壑儿就便回避,又有何妨。”
僵持片刻,南壑殊自胸中泄出半口气,向南之邈颔首道:“孩儿告退。”说毕,深深看了木惜迟一眼,转身退出。
这里南岑遥牢牢盯着木惜迟道:“你下面说的话可要想好,须知话一出口,便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木惜迟道:“少主放心,奴才已打定主意了。”
南之邈拈着颏下微髯笑道:“孩子,别跪在地上,起身说话。”
木惜迟却不起身,反而重重磕下头去,只听说道:“奴才想要拜师。”
南之邈闻言心颜大悦,南岑遥却一个趔趄,忙问他道:“小木头,谁同你说过什么了么?冷不丁的你拜什么师啊?”
木惜迟还未答话,南之邈已笑问道:“你想拜谁为师?”
木惜迟正要说,南岑遥又忙出声阻拦道:“未免嫌疑,还请父亲回避,否则这孩子心里害怕,讲不出实话来。就让孩儿来问他,方显公道。”
木惜迟着急道:“我正是来求尊主的,大公子怎么要尊主回避呢……”
南岑遥怒道:“你住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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