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文姬带来的两个丫头跪在地上抱住腿,苦苦劝住了。
文姬去后,木惜迟命下人不许走漏风声,更不许传到皇帝那里去。他自己悄悄把照看文姬母子的御医招来嘱咐两句。于是那御医奉命在诊脉时多留了心。可千诊万诊,皱着眉捋着须,胡须都快薅没了,御医仍是找不到症结所在。只得回来复命说:“孕期心绪波动亦乃常见,又兼仗着子嗣,拿乔撒娇也是有的。只待瓜熟蒂落,自然恢复如初。”
木惜迟知他是查不出缘由,故此拿话搪塞,招招手让他退下了。隔了几日再去看望文姬,见她沉静温婉,便又觉得太医的话大尽情理,果真就是怀孕闹的毛病。
这日天气晴好,又无杂事纠缠,木惜迟陪着皇帝在花园池边垂钓作乐,忽见文姬自那边花堤上走到对岸,向这里遥遥相顾。皇帝就要携木惜迟往别处去,木惜迟却冲文姬招招手,又命个小丫头去请她过来。
及至文姬走到跟前,欠身向皇帝行礼,木惜迟忙挽扶住,笑道:“你已经多辛苦了,就免了这些礼数,陛下也不怪罪的。”又端详一阵,笑道,“孩子长得真快,愈加显怀了。”
文姬也笑笑,眼睛却只凝视着皇帝。
木惜迟便问文姬随行的丫头,“你们娘娘出来多久了。”
丫头答:“少说也有半个时辰,正是该喝安胎药了。”
木惜迟闻言,便邀着皇帝一同送文姬回来寝宫。丫头献上茶,然后才去布置文姬的药。
木惜迟看看皇帝,又看看文姬,心中便有些感慨。忽然想到文姬的这个孩子恐怕将是师父在这六界中唯一的骨血,实乃珍贵无匹,一定要平安降世,决不能有任何差池。
这时丫鬟正端来了安胎药,木惜迟忙先要了来,自己用汤匙挑了一点放入口中试了试温热,有毒无毒,验视妥当后,递给文姬。看着她喝下去,又说些闲话,这才作辞回去。
此后数月,木惜迟时时殷勤,常去探望文姬,又作好作歹拉着皇帝一起。文姬十分开怀。
忽一日夜里,人报文姬腹痛不止,期将临盆。木惜迟同着皇帝忙忙来至,只见里里外外人来人往,穿梭不断。
里间已有几个御医施针用药,外堂还有几个正凑在一起说话。
木惜迟便问其中一个道:“文姬情况如何?你们又在商量什么?”
那御医见皇帝来了,忙跪下道:“启禀陛下,文姬娘娘有些难产,臣等正在商议对策。”
木惜迟一听就急得坐不住,催他们快去想辙,别耽误工夫。而后就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在屋内乱转。
一直心煎如油地等到天将明时,听见婴儿一声啼哭,心才稍定。稳婆抱出孩子来,喜得说道:“恭喜陛下,贺喜陛下,是位小皇子。”
木惜迟没等皇帝动作,先就抱过来,只觉软软的一小团,像端着豆腐似的,不敢用力。
还没等仔细瞧瞧孩子眉眼,就听里头惊呼:“不好,娘娘不行了。”
忙又进去看文姬,只见她面色陡转灰败,人已咽了气。
木惜迟不禁由喜转悲,心中惊痛交加。然目今人已故去,只得握着文姬的手出一回神,由着内官们收殓装裹去了。
且说文姬去后,身前居住的寝宫挂了三日白幔,权作治丧。相比之下,前朝却是一派欢腾气象。有人题本,奏请立此子为储君,交由皇后养育。
皇帝则准了前一半,驳了后一半。在孩子满月时赐名立储,布告天下。而自打出生,孩子就一直是木惜迟在抚养。因他落草时正值太阳初升,木惜迟遂给他取个乳名,唤作昱儿。
木惜迟疼爱太子非常,亲自监管乳母饮食,什么时候该喂、奶,什么时候该哄睡,那是分毫不差,日日如斯。
只有一事还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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