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重阳问:“师父没有原谅你?他原谅你什么?你又做了什么?还有,谁对你下这等毒手,你师父可替你报仇雪恨了么?”
木惜迟不再回答,掀被就走。腓腓将他压在床上,大叫道:“不许走!你知道你已经命途多舛,命若悬丝,命在旦夕了么?”
木惜迟知道叶重阳的别洞袋内有个精怪,爱说成语,是只胖头圆脑的肥猫。喝道:“肥猫让开!”
这一声呼喝把腓腓气得不轻,“喵”一声炸起毛。“我名字叫腓腓,不是肥肥。别叫我肥猫,我不胖!”
叶重阳把猫抱进怀里,向木惜迟道:“腓腓说的没错,你倒在河边时,已经气若游丝了,你现在经不起一点折腾。别说回无念境了,你走出这间屋子都难。再者说,你虽不肯吐露,可我猜你这双眼睛是被你那狼心狗肺的师父毁了罢?”
见木惜迟闻言浑身一僵,叶重阳知道自己猜对了。叹口气道:“我虽不知你犯了什么错,可有一点能肯定,你现在回去根本无济于事,只徒然送命而已。南水济那个人独来独往,孑然一身,任谁也入不了他的眼,你也不会是例外。且他性情刚直,孤介太过,只论是非,不留情面……”
“狮子洲!”
叶重阳兀自滔滔不绝地说教,却被木惜迟一语打断。
“什么?”
木惜迟:“叶掌门,你游历天下山川,可知道一个地方叫做狮子洲么?”
叶重阳想一想,道:“说起来,倒有这么一处地方。打这里往南……”
木惜迟听见说有这么个地方,登时喜极而泣,立刻说道:“那就对了,一定是这里,没错了……”
叶重阳不懂这哑谜,纳闷儿道:“你问它做什么?”
木惜迟道:“师父曾与我约在那里见面。他那时为我写过一首词。里面有一句是:‘生前余浸长熙楼,人去楼空。生后风陵狮子洲,眠枕秋风,一诺相期,不改平生意。’你听听这意思,说要与我相约在狮子洲畔,一诺相期不可变改。你瞧,他原来在那里等着我呢。我却傻傻等在无念境。可是辜负了他!我要去狮子洲!我要去狮子洲!我师父在那儿,我要去找他!我要去……快去……”
叶重阳从未见他这般又哭又笑,疯疯傻傻,痴痴癫癫,仿似着魔一般,不禁有些害怕。“好罢,好罢,你要怎样便怎样,你要去狮子洲,咱们就去好了。”
叶重阳拾起桌上一个碗碟,往地上一丢,碗碟登时变为一顶小轿。他扶着木惜迟坐进去,双手在藤杠上一撑。命腓腓在前,他自己在后,将小轿抬起。一路向南飞行,直走了数百里,方眼见一片人烟绝迹的孤洲,独立于汤汤浩水之中。
“狮子洲到了。”
木惜迟在轿内听见这一句,一颗心不自禁砰砰而跳。
“这狮子洲有多大,我师父你可看见了?”
叶重阳扶着他出轿,皱眉道:“这个地方恐怕荒了几百年了。别说人了,这一大早上连个飞禽走兽也没看见一个。倒是花草植物甚多,各处都爬满了。”
木惜迟道:“因为这里幽僻,所以师父选定这里。你不懂。”
叶重阳:“好罢咧,算我不懂。”
木惜迟:“你不许跟着我。”
叶重阳:“……”
木惜迟自己一步一步往前走,只听得见耳边风声飒飒,脚下踩的落叶咔嚓作响。
“师父,师父,绾儿在这儿——绾儿在这儿——”
“师父——师父——”
一连喊了数声,一声低似一声,却并不闻任何回应。渐渐没了最初的笃定,心中动摇起来。
难道师父不在这里?
不,不会的。师父重诺,又怎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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