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惜迟站起身道:“你歇着罢,我该走了。”
戍王却道:“亚父,可不可以不要走。孩儿近来梦魇得厉害,亚父陪着孩儿,好不好?”
木惜迟正要说话,戍王自己走到外面挪了一张矮榻进来,紧挨床并排放着,“亚父睡孩儿的床,孩儿睡这张榻。”
木惜迟道:“我每晚要静修一个时辰,不能有人打扰。”
戍王哪敢违逆,即便心中徘徊低回,却也只得送木惜迟回去。一夜间虽然勉强睡着,却不断发梦。清早起来,竟头脑昏懵,疲累不堪。一个人坐在床畔,回手摸,自己已变得光滑遒劲的肩背和胸口,回思昨夜及梦中情形,不禁呆呆的只管出神。
足有一盏茶的功夫,疯胡子猛地闯入。
戍王吓了一跳,忙胡乱将外衫披上。
“乖乖,殿下你……”
戍王一惊,“怎么了?”同时忙检查自己身上有何处不妥。
疯胡子道:“殿下你怎么流鼻血了?”
戍王这才瞧见自己前襟上斑斑点点全是血渍。心里一松,道:“不打紧。”
疯胡子道:“我说怎么这个时辰还不见殿下去校场,原来是身上不好。殿下稍待,我去将军医请来。”
戍王随意在鼻下一抹,道:“不必。你去外头等着,我就来。”
“哎呀!”疯胡子一拍手道,“我真糊涂,请什么军医,我直接去请先生来。”一面说,一面就走。
戍王一听,忙大声道:“不可!回来!”
见戍王忽然疾言厉色,疯胡子只得回转来,挠挠头道:“为何不可?先生医术高超。咱们好几位兄弟的陈年旧疾,都是他给瞧好的。连最棘手的风湿都不在话下。我这便请先生来给殿下瞧病罢。”
戍王低着头,略显狼狈道:“不必。我一会儿就好……”
疯胡子心道:“你看起来可不太好,非但不好,简直不好!”却也不敢在他气头儿上多言,道:“喔,那么殿下快去校场罢。先生等得不耐烦,已经动气了。”
戍王忙道:“你快替我向亚父告罪,就说我即刻便来。”
疯胡子双拳一抱,拿脚就走,复又被戍王叫住嘱咐道:“不可告诉亚父你瞧见我鼻衄。明白么?”
疯胡子答应着。
“还有,往后进我的屋子先敲门,不得直接冲进来。”
“咦?”疯胡子不解,“这是为何呀?咱们兄弟来殿下这里禀报军务,什么时候敲过门儿,还不都是直接进来么……”
戍王一咬牙,“啰嗦。还不快去!”
疯胡子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只觉今早的戍王太也古怪。从前戍王是他们的老大,说一不二。现下从天而降一个木惜迟,后又来了兰嬷嬷。这两位任何一人都管得了戍王。疯胡子不敢去找木惜迟,却素知兰汀慈和,于是当日抽个空儿悉将戍王晨起鼻衄等诸般古怪之情一五一十说了,请她留意戍王身体是否抱恙。
兰汀听了,只淡淡应下,却暗自在心中忖度。
某日晚间,闻知爷儿两个自校场回府,兰汀便遣随身伺候的小丫头将戍王请来。小丫头去了半日,回来说戍王不在屋内。兰汀低头想了想,随手拿起几副替戍王缝制的鞋袜,扶着小丫头来至木惜迟所居住的厢房。
第167章
“原来殿下在公子这里。”兰汀笑盈盈地进来。
戍王果然在此,见了兰汀,忙起身让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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