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叶重阳悠悠哉哉地逛来。一进门就听见一人喧嚷道:“我不过觉得它可爱,便摸了摸,它竟敢咬我,畜生不识抬举。”
“殿下注意言辞,可看清了你在同谁说话。”
这声音是苔痕。
叶重阳打着扇子嚷嚷着:“哟,我来的不巧,这又为了什么争嘴?”
一面说,一面就进入屋内。打眼一瞧,喧嚷之人是太子众多庶弟中其中一个,模样儿孱弱,形容猥琐。叶掌门认不出是老几,略略一颔首,叫了声:“殿下。”接着便自己寻了个座儿,大马金刀坐了,笑说道:“又是什么公案,让我这个外人来评评理。”
苔痕笑答道:“并无甚大事,不过是公主豢养的这只鵷扶险些咬伤了六殿下。”
“什么鵷扶?”叶重阳四下里逡巡,“在哪儿?”
“您瞧,在这儿呢。”苔痕边说边向南壑殊手臂一指,但见他宽袖之内有个东西一动一动,不多时露出个圆滚滚的脑袋。
“哟,这么个小玩意儿?它能咬人?您的手别把它牙膈坏了才是真的。”
一席话说的六殿下面目紫胀,寻了个由头,就要告辞。南壑殊也不款留,由他去了。
这里叶重阳说道:“我原先竟不晓得水济兄也爱这些个毛团子。兄弟不才,对于豢养这些玩意儿可是有许多心得的。”
南壑殊轻轻笑笑。
叶重阳继续说:“这些小东西呀,生性活泼的紧,是不是要带它出门逛一逛,免得他们在屋里无聊。”
南壑殊道:“这只鵷扶偏不爱四处跑,只爱安静待着。”
叶重阳:“呀,那倒真稀奇了。”又道:“我菩提道种有各色萝卜,就快成精了,味道个顶个儿的好,它一定没有尝过。下回我带一些来。”
南壑殊道:“那也不必,这小东西不爱萝卜。”
叶重阳:“咦,这又奇了。那它爱吃什么呀?”
苔痕笑着插嘴道:“爱吃炖肉。”
叶重阳眨眨眼,“真是不可思议。兔子爱吃肉,闻所未闻呐。”
正说着,飞电从外进来,手里端着一盘做熟的荤食,都切成了小丁。他一径来至南壑殊跟前,将盘子放在几上。便见南壑殊拾起箸子将那肉丁一粒一粒搛来喂给那鵷扶。
叶重阳在一旁负手看着取乐。“堂堂天界战神,居然也有这样有趣的一面,难得是居然把喂兔子当成一桩正经事情做。”
一旁奉茶的宫娥听了,也便凑趣道:“当真这鵷扶是公主的爱物儿,驸马同公主伉俪情深,自然爱屋及乌了。”
“喔?是么,”叶重阳满脸玩味的表情,“原来这小东西得公主喜欢。难得,难得。”
说着话,目光就与飞电对上了,飞电一愣,立马装作在看别处。
“叶掌门今日有何贵干?”南壑殊一面给鵷扶喂食儿,一面问道。
“唔,”叶重阳眼珠一转,“嗐,我能有什么事,不过就是寻太子下棋罢了。”
苔痕道:“叶掌门这一向来得勤,亦且次次来时都碰不到太子的面。恐怕叶掌门专打听得太子出门,这才来的罢?”
叶重阳不禁失笑,“苔痕这一向口齿锋利了好些。太子殿下越发得天帝重用,因而愈加繁忙,把我这个棋友倒剩得冷冷落落。都怪你家主上,也不帮着分担分担。”说着哼哼一笑。
苔痕一听这话,唬得魂飞,忙道:“叶掌门,这类言语往后可不能再说了。太子是储君,天帝派给太子殿下的事,岂是旁人能代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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