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我是希望你过最好,有我很好,没有我一定要更好才可以。”
他喊冯太小时候的乳名,老公俩夫妻,也算推心置腹了,冯太的止疼药效果并不是很大,但是如果有更大的疼痛的时候,也许人的生理疼痛就不会那么明显了,她的眼睛酸涩,心里面更是酸涩,“jones,你以前从来不会讲这种话,这有点不像你,就像你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老一样,我觉得你变了很多。”
冯展宽扶着她躺在床上,自己坐一边,“最重要的是现在要不要看医生,如果不舒服一定要马上看,你身体健康比任何事情都重要,比我也要重要,然后我可以慢慢跟你探讨我有没有变。”
他骨架高大,人又喜欢穿西装,无论什么时候都挺阔笔直,现在微微撑在床头上,袖口折在床头柜上擦过,直接把衣服勾开线,冯太从床上捡起来,“扣子坏了,另外一只也不能用了,换一对新的吧。”
“不用,这一个我送去珠宝行修补,你仔细看看记不记得,这是有一年你去内地昌乐,那边发现有蓝宝石矿,你带回来给我的。”冯展宽现在依旧觉得这种品质一般,那个蓝宝石矿出产的整个品质都是一样的,不是很高品,但是因为太太送的,所以一直有珍藏,很偶尔地会拿出来戴。
冯太怎么会不记得呢,只不过她自己觉得不重要了,是不是她自己送出去的,她自己都不在乎了,一些话,在胸腔里面闷着,要出来,像是要一口气都能出来,痛痛快快地毫无隐藏地全部吐出来。
她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塞满了茅草,长长地密密麻麻地压缩在里面,密不透风,然后在潮湿里面腐烂,产生出挥之不去跟死亡相近的不能回头的气味,挥之不去。
她在这个门上设置了厚重地关卡,但是开关却很简单,很简单的开关她只要心念一转就会开,但是做不到。
她那样地看着冯展宽,最后只吐出来一句,“dr王移民了,他不在,我没有事。”
冯展宽点点头,觉得应该陪她讲一会话,“等你睡了我再走,你现在不想睡呢,我陪你一下。”
“你说我改变很多,我自己没有觉得,但是应该变了,因为你不在了,你以前在的时候,我总觉得我做事情肆无忌惮的,你足智多谋又跟我一心一意,我做什么事情都不怕,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畏惧,夫妻同心嘛。现在我一个人在家里,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跟谁讲话,要讲什么,每天可能只跟厨房要汤喝,不是觉得孤单,是觉得无所适从,有时候会想你如果在就好了,是我没有珍惜你。”
是我没有珍惜你,我觉得很rry,“很抱歉,我其实一直欠你很多,很亏欠,我后来一直想找机会弥补,但是发现你好像不需要了,嫁给我我希望你过很幸福的。”
他自己说着说着也很感性,老夫老妻,怎能无一点感情呢,他们是自由恋爱,循规蹈矩进入婚姻,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,但是回想起来也是波光粼粼,这是第一次,非常非常难得的,冯展宽首次承认自己婚姻内出轨的问题,以及对自己的原配感到抱歉愧疚。
哪怕就是在离婚的时候,他也不曾讲过一句是因为自己问题,导致了婚姻的破裂,也不承认是自己的过错,他现在很心平气和地讲出来,他是过错方。
他这一点上,是一个千篇一律的男人,一千个男人是三千个哈姆雷特,但是一千个男人永远都有一个特性,失去才知道珍惜,得到的时候习以为常,拥有的觉得理所应当,求而不得的永不言弃。
冯太落泪,晚了,都迟了,她走这一步,就走到底,不想回头了,她要做一点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情,“jones,我会送你一份大礼。”
冯展宽笑了笑,“谢谢,很期待!”
他起身离开,冯太靠在床上不动,听见车门打开,她突然起身,踉跄到窗户前,看他上车,离开。
全身失力倒在地上,满脸泪。
她便血,一直在便血,她的时间很少很少。
总觉得一辈子很长,很长很长,长到把所有事情都留在以后做,说一句来日方长。
可是来日不方长,日复一日地减少,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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