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她惨死于断月崖上,所幸得山鬼前辈指引得以入道,成了第一个成功入了鬼道的凡人。只可惜山鬼在山上困久了魂魄薄弱,接引她入道后不久便坐化了。
后来是吴伯敬一路上引她修炼,教她功法,又助她开帮立派建立鬼道,成为鬼尊。
易渡桥从此便唤他一声师父。
吴伯敬半晌才开口:“是我失态了。”
她摇摇头:“我只是不愿你太过悲愤伤了内府。问天阁的这笔血债必定要报,今日赴死的门人我记下了,若有一日仙鬼两道兵戎相见,我必定以孙文的头颅祭旗。”
“哎,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。”
这话说得没个缘由,易渡桥适时配合地展现出几分疑惑,示意他继续说。
吴伯敬:“羡慕你没心没肺。”
易渡桥:“……”
这口黑锅,还是要拜她的道心所赐。
修士入道方式如同天上繁星,她便是最不走寻常路的那一颗。
所谓破而后立。易渡桥当年以开悟入道,凭借的就是她放下了红尘种种的一颗清净心。如今修得人身武功大成,这“开悟”二字遂成了她的枷锁,把七情六欲都蒙上了层雾——她并非看不见,只是看不清。
常人的喜怒哀乐与易渡桥常常隔着层无形的屏障,就连看到鬼修被杀的悲愤都淡得像泡了十多回的茶叶,咂不出多少味来。
她自以为面上装得十足义愤填膺,却还是要被吴伯敬编排上一遭,属实是无妄之灾。
易渡桥叹口气,认下了这口没心没肺的黑锅,又走了一段路,叩响了京兆尹府的大门。
大门缓缓开了条缝,露出只脑袋来:“你找谁?”
吴伯敬将她挡在身后,方才还气愤不已的脸上术法一般挂上个十足彬彬有礼的笑,向小厮一拱手:“我等是大人的远房亲戚乔家一脉,特此求见。”
小厮恍然,忙打开门将二人迎进了府:“我家大人同我说了,请进请进!”
富贵仙器正在运作着,将正厅照得犹如白昼。
易渡桥随吴伯敬行了礼,坐在椅子上等京兆尹出声。
京兆尹留着把小胡子,一说话就抖起来,看上去像山羊抽疯:“两位按族谱来说也是我的亲戚,不必拘礼。”
吴伯敬忙客气道:“我与小十一见了表兄便觉得亲近,哪能谈得上拘礼?”
还表兄。
易渡桥抿下淡淡的笑意,吴伯敬敢叫山鬼一声师妹,怎么着也得是个好几百岁的老妖怪,现在竟还装起嫩了!
吴伯敬这根老黄瓜给自己刷了好几层绿漆,腆着脸哈着背继续套近乎:“乔家一脉凋零,表兄也是知道的。我也没别的愿望,就想让我女儿开开眼界,去到处瞧瞧,也省得今后嫁了人没机会了。表兄你出息得很,能不能让小十一去大选瞧瞧?”
此言不假。当初吴伯敬挑了江南乔家就是看中了他家败落得很,与京中的亲戚也少有往来,这才顶替了早亡的乔氏父女的名头来借京兆尹的东风。
京兆尹状似为难:“大选的人数都是定好的,要我临时再塞个人进去,这……”
不慌不忙,吴伯敬从怀里掏出了只小木匣,打开后散发出一股异香,在厅室里蔓延开来。
富贵仙器被香气一浸,忽地亮了几分。
“大人,这是我乔家的传家宝。”
吴伯敬意味深长道,“只一颗,便可使凡人与筑基修士的寿元无二。”
京兆尹的神色当即变了。
急匆匆地站起身走到吴伯敬身前,他贪婪地看着匣中圆滚滚的丹药,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。
他不是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