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……
“除非他的灵体不在人身之内。”
吴伯敬凝重道,“你同我来。”
京兆尹官算不上大,府邸倒是十足十的敞亮。易渡桥跟在后面一路疾走,停在了刚才忙着哭天喊地的妾室的窗前。
这会她不哭了,坐在铜镜前面,有一搭没一搭地梳妆。
易渡桥:“……”
做什么呢,夫君死了梳个妆准备喜承家业?
房中的侍女都被屏退了。
吴伯敬轻车熟路地推开花窗,采花贼似的跃进去,看得易渡桥眼皮直跳,感觉她这个师父恐怕真不是什么正经人。
叹了口气,她拎起裙摆跟了进去。
妾室未曾察觉般梳着头。
一下,一下。
木梳一路梳到了发尾,乌黑的发丝被拨开几分,露出了脖颈后森森的白骨。
易渡桥那双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眼珠子瞪大了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是化骨。”
“化骨是何物?”
听了徐青翰的推测,孙文快走两步追问道,“听起来不像仙门的法术。”
徐青翰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把洒金的折扇,底下坠着块硕大的玉坠子,一看便价值不菲:“鬼修常用的把戏——课上不是讲了吗?孙子言,回头好歹得让你师父罚你三日的课业。”
孙文脸当即就绿了:“啊?”
消遣够了,徐青翰把扇子合上往他的头上一敲:“鬼道修的是颠倒生死之法,要是死的时候灵体不在肉身里的话诈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,赶个骨头架子很稀奇么?”
他陡地一顿。
灵体不在肉身之内?
“所以说,那个门人很可能将灵体藏进了护城河。”
易渡桥蹲下身,仔细地察看着骨头上残余的灵气,“他姓甚名谁,归谁管的?”
自她建立鬼道开始就下了严令,修道可以,杀人不行。
她倒想看看,是哪个门人敢滥杀无辜。
冤有头债有主,又不是没让他对修士出手。
吴伯敬答道:“姓荀名洛,永安附近没人来认,估计是个散修。”
易渡桥嗯了声,没再继续问。
面前的姑娘颤动着的眼睛忽然平息下来,吴伯敬了然地向旁边让了让,紧接着,那道红色的身影一晃,消失在了窗外。
目送走了易渡桥,他慢悠悠地望向铜镜里,对着那机械性梳头的妾室笑了笑。
妾室仅存的神志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,身上的骨头惊恐地嘁哩喀喳一顿乱响,不敢动了。
耳畔尖锐的风声渐渐散去,易渡桥再次睁开眼,她已经回到了问天阁的队伍之中。
说是替身,不如说是她分出来的一半人身。鬼修本就天生地养,身体归根到底也就是灵力——她的灵体本源在断月崖上,人身分分合合的也方便。
她有意放慢了脚步缀在末尾,回魂时一瞬的异常并未有人发现。
不多时,一行人就出了城,到了护城河畔。
以前易渡桥不大喜欢远游,最多就是与京城的贵女们结伴去逛逛胭脂铺,再挑几只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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