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不是要成瘟疫了。
此?刻, 祁飞白正坐立不安地等在书房里, 账册与密报看似毫不设防地堆在书案之上?,他硬是没敢偷看一眼。
也幸好?他没那个胆子, 书封底下掩着精心设下的符文,若敢妄动,“少将?军断了只手”的消息怕不是这会就传进不回头关了。
祁飞白还?没到弱冠之年,正是顽皮猴似的年纪。让他静坐还?不如扔进敌营里去切瓜砍菜, 他在木椅上?换了八百个姿势, 难免抓耳挠腮地琢磨:怎么还?不来, 莫非易庄主不乐意见?他?
听说庄主是个鬼修——特别厉害的那种,还?会生吃小孩。不过祁飞白自认为不算孩子,遂自告奋勇地接下了挑子。
近日那可?怖的怪病不仅祸害了守军, 更是波及到了城民, 眼见?着给问天阁传去的求助信没个回音,他只能硬着头皮叩开断月崖的山封, 寻求这位神秘庄主的帮助。
祁飞白屁股都要蹭着火了, 他一拍大腿, 就要去寻那个引他过来的齐管事问个明白,易庄主到底何时才能见?他?
恰好?在这时, 易渡桥推门而入:“我迟来了, 还?请祁小将?军见?谅。”
拍大腿的手从善如流地收回去了。
祁飞白做好?了充足的心理准备,就算易渡桥长得?青面獠牙胡子拉碴的, 他也绝不会露出?半分震惊!
他不能丢祁家军的面子!
深吸了口气,祁飞白谨慎地朝那“吃小孩不眨眼”的鬼修身上?看了一眼。
只一眼, 他便目瞪口呆。
来人生得?不像北地的山鬼,倒像是朵永安城里开出?的芍药花。她没做祁飞白想象中华丽的打扮,素衣木簪,唯独额头上?的叩心印是红的,使得?衣裳压不住脸,乍一看美得?有些诡异。
祁飞白在被窝里偷读过许多志异话本,顿时感觉传言假得?很,什么青面獠牙,易庄主分明是话本里写的漂亮女鬼!
他有点找不着北,却还?没忘立下的誓,万分正经地向易渡桥一抱拳,表情坚毅得?仿佛参军:“在下祁飞白!”
“我知?道。”
他声音洪亮,易渡桥愣了愣,“小将?军不必多礼。”
她坐在祁飞白的对面,齐瑜端上?来两碗茶,而后颇有眼色地退了下去。
易渡桥端起茶碗,吹去热气:“祁家军的名号我也曾听过,世代忠君报国,实在是令辜月敬服。”
辜月,是她的字吗?
祁飞白的心跳有点快,他还?没到能有字的年纪,不大会说客套话,艰难地措辞道:“不过是承祖辈功劳而已,飞白不敢居功。”
易渡桥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“谁夸你了”,脸上?却笑得?如沐春风:“说来也算是缘分,我曾在宫宴上?见?过祁老将?军一次,与其?相谈甚欢。奈何天意弄人,此?后竟再无缘拜访了。”
祁飞白惊讶道:“我爷爷?他如今正在边关,正好?设宴一见?!”
易渡桥的表情忽然变得?有些复杂,缓声道:“当日见?的是祁归雁老将?军,排辈下来,想是小将?军你的祖爷爷吧。”
祁飞白:“……”
她说谁?
我祖爷爷?
孤身取北蒙将?领首级的时候祁飞白都没害怕过,此?时,他惊恐地上?下打量过易渡桥一番,切实地感觉到了何为长辈在上?的恐惧。
易姑奶奶,失敬!
眼见?祁飞白那张稚气未脱的俊脸上?风云变幻,最后定格在一个心死莫大于哀的表情上?,瞧起来恨不得?把?方?才那个不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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