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, 陡然震裂了数丈的地面。野草颤巍巍地拦腰折断,上面半截被灵力刹那间?割成无?数细小的尖刃,朝孙长老等修士飞掠而去。
风声铮鸣如刀。
“小婉, 你所行歧路不远, 如今还能回头。”
孙长老的袍袖猎猎鼓动,与张婉不相上下的猛烈灵力在阳光下泛起琉璃般的光彩, 扫过那些卷来的草叶,锐利的尖端瞬时被磨平,“若是执意如此——”
张婉一挥手,新的屏障便?再次升了起来, 将?他与众邪修隔离开来:“若我执意如此, 你能如何!”
孙长老身后升起无?数长剑, 支支剑指屏障,道:“那我只能清理门户了。”
在屏障与邪修之间?,张婉近乎闲庭信步地站在那里, 大笑几声:“我早就被问天阁除名了, 何谈清理?”
就在电光石火之间?,他透过孙长老有些苍老的面容, 依稀看到了当?年的那个大师兄。
苍枢山一十八座峰里, 玄晖峰最受人敬仰, 宿火峰最孤绝冷厉,彩云峰最热闹非凡, 而北辰峰也占了一最。
最偏僻荒凉。
俗称鸟不拉屎。
当?年张婉还没长出来满脸的络腮胡子, 才十来岁,把木剑往肩上一扛就敢往苍枢山上闯。那剑有他半个人高, 边缘磨得凹凸不平,显然是出自一个不甚娴熟的木匠之手。
木匠姓张名婉, 毕生所愿就是去仙山上求剑问道,做天下第一的剑修。
他什?么都不懂,连听?骨玉也没见过,莽莽撞撞地从?众多世家子弟里撞了进去,忽略掉那些问天阁弟子的惊呼,把手往听?骨玉上一放。
最好的地等灵骨。
问天阁当?年主持凡间?大选的是北辰峰的大师兄,姓孙,长得很?是平易近人,是最能让人心生亲近的长相。
孙师兄问他为何擅闯大选,而他懵懂地抬手挠了挠脑袋,把那把粗糙的木剑举起来,说,我要做剑修。
孙师兄笑了笑,水绿色的光芒透过听?骨玉映在了他的手上,他翻掌过来虚虚接住,看了一会?,与身后的弟子交代道:“我去回禀掌门。”
没人知道当?日北辰峰的首徒与掌门说了什?么,只知道当?年的弟子名单里多了名不知道从?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凡人,不是世家子弟,也不是皇亲国戚,就凭着?一把木剑和一身地等灵骨上了苍枢山。
根据问天阁的规矩,新弟子们都得先进见道堂磨炼一年,资质好的进内门,资质不好的就只能在外门蹉跎一辈子——一辈子还不短,几百年之久,终其一生都与内门无?缘了。
要是想当?天下第一的剑修,就得想办法进内门。
张婉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。
不过,那个把他破格收进了见道堂的孙师兄总爱来找他玩。有时候会?指点几句他的剑法,更多的时候更喜欢拉着?他去下棋。
张婉认为,孙师兄入门之前一定是个很?醉心于风雅之事的公子哥。
张婉的手上全?是磨木头的茧印子,骨节粗得要命,一看就不是只适合执棋的手。他将?臭棋篓子之名贯彻到底,此后每逢棋局,必输得十分惨烈,看得孙师兄连连摇头。
见道堂虽然没亏过弟子们修炼所用的地章,但隔两日就输一把灵石出去这事还是掏空了张婉的荷包,终于有一日,他摸着?干瘪的荷包,愁容满面地问:“师兄,你怎么就喜欢和我下棋?”
北辰峰那么大一个山头,难道没人了吗?
还真没有。孙师兄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?,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,坐在木椅上仰望天空。北辰峰上人丁稀少,他之所以占了个首徒的名头,根本就是师尊只收了一个徒弟。
所以逮到了张婉这样能陪他玩的小师弟,当?然要亲近亲近。
张婉听?完,好一会?都没说话。原来在仙山里也会?有人踽踽独行这么多年,于是他拿起了棋子,而后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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