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洛痛快地承认道:“李阅川的尸骨尚且未曾消散,为何那剑灵住得我便住不得?世上?可没有这般的道理。”
齐瑜恍然:“原来你连苍生道心都算好了。”
荀洛推门而出,回首含笑道:“谬赞。”
种花多年,崔漱冰在枯荣峰上?攒下来的灵气当真是为旁人做了嫁衣裳。枯荣峰就?像颗巨大的天元石,任由大阵对?其?予取予求。
大阵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充裕的灵气,随着?符文上?光芒愈甚,隐隐的闷雷声从阵中传来。
在阵中,荀洛有自信能保证他连根寒毛都伤不着?。所以在当易渡桥等一众人赶到的时候,他脸上?的神色自得,堪称悠然。
“易庄主。”
他看也没看其?他人,径自向易渡桥说道,“还是说我该唤你尊上??”
闻听此言,易渡桥瞬间便下了定论:“你是我门下鬼修。”
荀洛抚掌道:“不愧是尊上?,果真聪慧!”
他似是怀念什么般,“当年与尊上?法场初遇,只顾着?想我那家中小妹,未曾多同?尊上?攀谈几句,当真是遗憾。”
一股灵风忽然刮了过来,虚虚地在荀洛脸上?一刮,倒像扇了他一巴掌。
易渡桥意识到他是谁了,前因后果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,眼神便愈冷:“是你。”
崔漱冰和天贶听得一头?雾水,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都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仇怨。
天贶碰了碰易渡桥的指尖,低声道:“……他谁啊?”
“鸠占鹊巢的鬼修而已?,辱我门楣。”
易渡桥很少有说话这般刻薄的时候,“我该叫你荀洛,还是哪个被你强占了的名字?”
法场之上?,她曾为了那一句“天道不公?”向吴伯敬立下鬼尊之誓,也曾为兄妹情谊动容一瞬,悄然替阿瑶向仙门的弟子出了一剑。
而此刻易渡桥才明白,原来当年的阿瑶不过是一厢情愿——她的“兄长”只是个活了太久的老妖怪,阿瑶做的一切只是把细细的尘灰,随手一扬便没了痕迹。
如此之人竟还有颜面妄谈天道。
易渡桥一眯眼,却也没忘了正事:“齐谈妙在何处?”
“放心,她死不了。”
荀洛摸了摸颊侧,笑意不达眼底,这副神情在祁飞白的脸上?怎么看怎么别扭,“她那点修为哪里够填杀生阵的?不过是借她的生机来当药引,替我稳固好大阵罢了。”
他歪了歪头?,“原来开悟道也能如此重情重义。我还以为你早就?和那群修无?情道的一样,连亲兄长死在眼前也能心下无?波呢。”
易渡桥没接他的话茬。她蹲下身,伸手摸了摸那像是嵌在了地上?的符文。
芥子里,小荀洛的声音有些迟疑:“你是说,他也叫荀洛吗?”
小团子似的魂魄碎片正攥在了小荀洛的手里,温软而晶莹,在堆了满地的丹药法器中显得格外温顺。
他的心智停在了十余岁的时候,透过芥子,他能看到外边的一切景象。
“如果它是我的魂魄碎片,那么我会不会……”
过了一会,小荀洛才道,“也是那个人的魂魄碎片。”
可是他不明白,为什么明明都是“自己”,那个人却要和易渡桥作对??
听起来那个荀洛干的事还挺伤天害理。
易渡桥的声音传来时离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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