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微心思斗转,冲着沈忘龇牙一笑:“大狐狸,要不你进去问问柳姐姐,这活佛到底是什么情况”,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,“毕竟,你和柳姐姐关系最好嘛!”
沈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,岂能上她的当, 也学着易微眯起眼睛, 勾着嘴角的样子回敬道:“这高帽我?可?不戴, 你当我?不知道你才被停云赶出来吗?”
见计策不成, 易微气得一跺脚:“就知道跟你们俩这般婆婆妈妈的人商量不出个?一二三, 这都大半天了, 那?活佛就是哭啊哭的, 也不知被那?些?贼王八折腾得还能不能活, 我?这不是着急吗!”
沈忘姿态闲雅地摆动着羽扇,幽幽的晚风顺着洁白?羽毛的间隙掀动着易微被汗水濡湿的发?丝:“人既是喘着气儿回来的, 在停云的手底下,好起来无非是一时还是二刻的区别了。当日你后脑受的伤,可?比这位活佛重多了, 现在不也猴儿似的活蹦乱跳了?”
“那?能一样吗!我?身体底子多好啊,那?活佛虚肿乱……”易微初时还没咂摸出味儿来, 下意识地自吹自擂了半晌,方才意识到:“沈无忧!你才是猴子!”
沈忘早已一个?跨步挪到了程彻身后,羽扇摇得悠然?,颇有些?挑衅的意思。二人隔着程彻互相攻讦,两不相让,程彻拦拦这个?,挡挡那?个?,急出了一脑门子汗。
“无忧,你……你就让着点儿她……哎哎!微儿,这个?不能扔,砸中了要出人命的!”
正在战局一片焦灼之时,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。柳七肃着一张脸走了出来,正撞见三人追打不休,攻防征伐的盛况。柳七性子冷硬,一向是喜静不喜动,喜散不喜聚,可?不知为何,看着月色下三人年轻而明亮的面孔,她的心中却泛起了融融的暖意。她叹了口气,轻咳了一声。
听到柳七的声音,三人的动作骤然?一滞,继而皆面带愧色与尴尬的看了过来,沈忘的扇子也不扇了,老老实实地垂在腿边。柳七心中不由得好笑?,面上却正色道:“病人醒了,请大家进房一叙。”
易微听说活佛能言语了,一蹦三尺高,当先冲进了房间,沈忘和程彻也赶紧跟着柳七走了进去。哪怕是见了数次,活佛肥白?异常的身形还是让众人移不开视线,此?时他?正面色恹恹地斜靠在床榻上,身上雪白?的里衣衬得他?愈发?苍白?肿胀,仿佛下一秒就爆裂开来化作一地的浓水
他?圆润的面庞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,此?时见众人步入房中,他?下意识地用胳臂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迎接,可?下一秒,因长?时间不曾运动的手臂便晃了晃,整个?人向着床下歪去。沈忘此?时正跟在易微的身后,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?,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活佛。
活佛凄凄切切地抬起头,脖子和头脸的边界根本分?不清,此?时倒像个?刚从地里长?出来的大白?蘑菇,让人同情之余,又不免好笑?,只听他?嘴唇翕动,口中吐出了几个?意味不明的音节,沈忘皱着眉头听了半天,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七。
柳七示意众人围坐在床边,在活佛背后垫了一个?不知从哪儿寻来的蒲团,让他?能坐的舒服稳妥些?,方才道:“他?说,仁兄,我?命苦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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