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兄, 你怎么了?”眼瞧着面前的男子全身痉挛般紧缩了一下,面部肌肉也?瞬时绷紧,柳七赶忙问道。
沈忘强颜欢笑道:“无妨。”
“无?什么妨, 脸都疼变形了还装呢!”李时珍见自己好不容易救醒的沈忘强撑病体, 气不打一处来:“他还是个病人?,天大的案子也?得缓缓!这是人?,不是物件儿,让他?歇上半日?,有什么计划晚上再说!”
“还有这个霍……霍……霍……霍什么的!”李时珍一指蹲在床头扒拉着账册的霍子谦, “也?得缓缓!”
闻言,刚刚说得最起劲的易微和程彻对望了一眼,悄悄吐了吐舌头。柳七也?同意李时珍的安排,嘱咐众人?道:“这历城县衙之中, 耳目众多, 沈兄苏醒一事, 暂时不可外传, 以防生变。”
众人?依言走出?房去, 柳七看了一眼在沈忘床前恋恋不舍的李时珍和纪春山, 叹了口气, 柔声催促道:“师父, 师弟?”
李时珍闻言,赶紧装作?整理装着羊粪球的布袋, 嘟囔道:“为师……为师得把药引子拿走啊,催什么催。”全然忘记了刚刚就是他?自己催得最急。
纪春山倒是听话地红着眼眶跑了出?来,礼数周全地跟柳七师姐行了礼后方才离开。
人?头攒动?的房间转瞬间就只剩下沈忘一人?, 柳七看着清瘦的男子又钻回到?被子里,弯腰时, 洁白的里衣透出?的脊骨格外突兀。柳七如同被那?尖锐刺了一下,双拳缓缓握紧了,她必要?让那?燕隋为自己的所作?所为付出?代价!
见沈忘终于在床榻上安稳地躺好,柳七便准备合上门离去,却听见沈忘略有些嘶哑的呼唤声:“停云——”
柳七手上的动?作?一滞,透过即将合拢的门缝看向床上的男子。清朗的天光从缝隙间投射而入,在他?的被褥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斑,而他?放在被褥上的指尖则被映得几乎透明。
沈忘没有探头来望她,只是用那?再熟悉不过的,温和的清浅的嗓音,轻声道:“我说过,我们?不会走散的,我不会再让你一人?了。”
他?的声音那?么轻柔,如同烟霞一般,一阵风就能吹散,可听在柳七耳中,却无?异于雷声隆隆。原来,那?些她对着盛放着牡丹花的屏风所说的荒唐之言,昏迷之中的他?竟是尽数听于耳中,柳七的脸登时烧了起来。
就算是不通世情,冰肌玉骨如柳七,又岂能不知沈忘的心意。可是他?的心意,她如何回应,又怎敢回应?她是连自己真实的姓氏都无?法承担之人?,又遑论承担另一个人?的人?生呢?
柳七一言不发,轻轻阖上眼帘,将即将涌出?喉咙的叹息压回到?微微颤抖的身体里,慢慢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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