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?啦来?啦!”从队伍的最末尾,遥遥传来?霍子谦带着颤音的回答。他骑着伙房的小黑驴,本就脚程慢, 跟不上队伍前进的速度,再加上他?骑术不佳,稍微快一点儿身子便摇来?晃去,便只得?在队伍的最后, 远远地跟着。这厢听程彻喊他, 心中焦急, 一路行得?跌跌撞撞, 最后差点儿从驴背上滚下来?, 还是程彻和方长庚左右用力一提, 方才帮助他?稳住了身形。
待霍子谦喘匀了, 程彻开口问道:“霍兄, 你来?给方捕头讲讲具体的方位。”说完便一勒缰绳,把马头向后一扯, 将排头位置让给了霍子谦的小黑驴。
霍子谦面皮儿一红,赶忙挺直了胸膛,从怀中取出?一方小小的绢帕, 上面绘制着砚池山的雏形。这?是他?临走之前从《济南府堪舆图》上临摹下来?的,有根据自己的测算圈出?了一小块范围:“方捕头, 您看,据在下测算,应该是不超过这?片区域。”
方长庚仔细端详了片刻,眸光亮了起来?:“这?是一片谷地……的确离砚池很近了……霍兄,这?都是你亲手?绘制的?”
“是!”霍子谦的脸更红了。
方长庚笑了,朗朗道:“沈县令手?下真是能人辈出?,我竟不知?霍兄还有如此手?段,失敬失敬。咱们?走!”
方长庚马鞭一扬,众衙役齐声应和,声震四野。
行在队伍中间?的易微赞叹得?砸吧了下嘴道:“啧,这?历城县衙之中,倒也就是这?个方捕头是个人物了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转头看向柳七寻求赞同,却发现柳七正蹙着眉一言不发。
“柳姐姐,你想?什么呢?还在担心大狐狸?”
柳七摇了摇头,压低声音道:“有师父在,我倒是不担心沈兄的安危,只是……寒江,你觉不觉得?前排的那个衙役有些面熟?”
“哪个?”易微顺着柳七的目光看过去,端详了半响笑道:“咱们?毕竟在这?县衙之中呆了这?么久了,我看哪个衙役都挺面熟的呀!”
柳七闻言,面部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了下来?,笑道:“也对,是我多虑了。”
在霍子谦绘制的地图指引下,队伍先是迤逦向上,继而又环绕向下,进入一处颇为隐秘的山谷地带。方长庚将手?下的人分?散出?去,两人为一组展开搜寻,不到?半个时辰,所谓粮仓的入口竟真的被?众人寻到?了。
几个衙役在一处洞穴门口探头探脑,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。霍子谦被?程彻搀扶着从驴背上翻下来?,走到?洞穴入口,看着那条水色格外深重的,直流向洞穴深处的河流。
“就是这?!”他?郑重点头道。
这?条河流在洞穴外的部分?很浅,刚刚没过众人的脚踝,几名衙役在腰上拴上麻绳,下马步行,当?先进去探路,不多时,绳索连续震颤了三次,程彻与方长庚对视了一眼,带领着剩下的众人进入洞中。
这?座隐在山谷间?的洞穴深邃而幽暗,洞口略显狭窄,可进入洞中却别?有洞天,通道颇为宽敞,即使最为逼仄之处也有可通过一辆四驾马车的宽窄。洞壁之上凝着大小不一的凹洞,颜色斑斓,深褐浅灰、殷红赤黑,难以尽数。齐至脚腕处的暗河水,倒映着众人手?中燃烧的火把,粼粼之光衬着洞壁上流动变换的色彩,将整个洞穴装点得?宛若幻境。
众人看得?惊叹不已,而人声在洞穴之中几经反射回荡,显得?极为空灵悠然,仿若另一个世界的低语。
好在这?洞穴之中只有一条道路宽阔可通行,虽分?岔极多,却往往低矮逼仄如鼠道狗洞难以进入,是以众人无需分?散,一个紧跟着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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