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危险作伴,与?魑魅擦肩,每一天?都如同在刀尖行?走,稍有不慎,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可?不知为何,与?他们同行?的日子,他却分外珍惜。甚至,他已经开始纠结到底要做些什么,才能?配得?起与?这些伙伴并肩。
可?现在,他们竟然想让他走……
天?逐渐暗了下?来,金桂树的阴影缓缓东移,将霍子谦的身影彻底笼罩其下?,让他看上去又弱小又无助。当他第三十?四?次抬眸看向院门之时,那期待已久的修竹般高挑明亮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。
“沈兄!”霍子谦又惊又喜,脚步踉跄着向沈忘迎去。
“诶!子谦!你是来向我辞行?的吗?”
霍子谦眸子里的光彩,瞬间?消散了。
李时珍同小徒春山启程返回应天?的那日,天?色暗沉得?吓人,预示着即将而来的风雨。霍子谦牵着小黑驴,不情不愿地走在最后面。
“子谦,待你成亲之时,我一定亲自上门送一份厚礼。”沈忘歪着头,亲昵地冲他耳语。
此时,霍子谦已经不在意自己家书的内容被多?少?人知晓了,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啊,子谦,我到时候定带着一帮兄弟给你庆贺,绝对?有面子!”程彻将胳膊大剌剌地搭在霍子谦的肩膀上,笑声朗朗。
难道难过的只有我一个?人吗?霍子谦心中郁郁,不由得?将目光投向昂首阔步行?在前面的李时珍。
老人长髯飘飘,道袍随风鼓胀,腰上别着沈忘新为他购置的酒葫芦,背上背着满满当当的药箱,步步生?风。纪春山则一脸严肃恭敬地聆听着师姐柳七临行?前最后的嘱咐,无非是看好师父,少?让他惹祸,每日敦促他少?饮酒等老生?常谈。
这时,行?在前面的李时珍脚步缓了缓,转头冲着身后的易微招了招手:“丫头,你来。”
易微小跑着赶上来,笑靥如花:“东璧先生?,何事?”
李时珍白了她一眼,讽道:“我看你啊是巴不得?让我快些走,好独占我的清晏老弟。”
易微心中暗骂,就知道你这臭老头嘴里没好话,面上却笑容不减:“哪能?啊,我们可?不敢同楚王抢人才,我昨夜可?哭了一晚上呢!”
李时珍眉毛一扬,从牙缝间?嘁了一声:“同无忧小友一样,就知道拿小老儿我打趣!”他一边说,一边悄悄塞给易微一个?小小的药瓶,易微会意,不声不响地接过,低声问:“东璧先生?,这是什么呀?”
“好好收着,这可?是关键时刻能?救命的东西。我徒儿性子认真古板,不屑用此物,小老儿就把?它交给你了。”
易微垂眸看向手里藏着的药瓶,只见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?小字:蒙汗药。眸中的惊异之色,逐渐化作春水般的笑意,易微与?李时珍对?望了一眼,爆发出一阵由衷而爽快的大笑。
听前面二人这一笑,霍子谦的脸色更苍白了,他不由得?停下?脚步,几乎是求救般看向沈忘。
沈忘也笑眯眯地看向他:“子谦,你是想要说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吗?也好,我们便不送了。”沈忘站住脚,轻轻拍了霍子谦的肩膀,温声道:“子谦,日后你我相隔天?涯,只盼你莫忘今日之情意,来年春暖花开之时,采撷一支杜鹃花随信附来,我与?停云、清晏和小狐狸便知你思?念之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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