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清脆地巴掌声响起,议论声骤停。被扇了一个耳光的男子垂头?丧气,喏喏不敢言语,只是心中暗骂自家的母老虎不留情面,竟然当?众让他下不来台。而他身旁向着他怒目而视的妇人?则放下了扇红的手,往地上恨恨啐了一口,掉头?便走。
那男子恋恋不舍地看?了眼走上堂盈盈跪下的子衿姑娘,又无奈地看?向自家媳妇儿远去的方向,纠结了片刻,还是急匆匆地向女子消失的街道追了去。走之前千叮万嘱一旁的邻居:“你看?完了可告诉我结果啊!”
堂外这一场小小的闹剧,并没?有影响堂上人?平和审慎的心境。广寒楼坐落于?估衣街口,是济南府最?为有名的青楼,而这位子衿姑娘正?是广寒楼艳名远播的头?牌。
在南菀的讲述中,沈忘准确地捕捉到了“浓重的脂粉味”这一关键信息,而再?联系上这位“有了黄金屋,只要颜如玉”的殷大状,不难猜测他可能会去的地方。于?是,沈忘便遣程彻到济南府的几家花楼探问探问,果不其然,头?一家广寒楼便寻到了他们需要的证人?。
这时,屏风后传来低沉而阴冷的女声:“你下次再?派他去这种地方,就试试看?。”沈忘面色一白,仿佛感觉鸟铳黑洞洞的枪口直顶在背上一般,连忙轻声安抚道:“这次是我思虑不周,下次绝不再?犯。”
那冰寒之气这才?稍稍疏减,沈忘抹了把额上的冷汗,看?向堂上跪着的子衿姑娘。
第138章 多灾海魇 (八)
“子衿姑娘, 昨日你可曾见过殷择善?”
“自然见过,要不然民女又怎么会被沈大人请来呢?”子衿姑娘媚眼如丝,狭长的凤眼如同?带着钩子, 隐在浓密的睫毛之下, 看得堂下的男人们心旌摇曳,都不由得抻长了脖子。
沈忘面?色如常,似乎无论堂下跪的是貌美如花的子衿姑娘还是泼辣妇人黄四娘,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:“好,那你便说说昨日?的情形吧!”
“昨日那殷大状——”
殷择善已经?纠缠了子衿姑娘有一些时日?了, 作?为济南府花中魁首的子衿姑娘已经?有了选择客人的权利,再加上殷择善只是财力雄厚,却无权势,并没有入得了子衿姑娘的眼。可?殷择善白?花花的银子却砸得广寒楼的老?鸨晕头转向, 日?日?里为殷择善说着好话。
“我?的肉儿哇, 你怎地就这般瞧不上这殷大状啊?他?毕竟是济南府的名流红人儿啊, 咱们多?少也得给他?点儿面?子不是?”老?鸨肥厚的巴掌亲昵地揉捏着子衿姑娘的肩膀, 语重心长道。
“妈妈, 面?子我?可?是给了, 那殷大状送来的东西, 我?不是都照单全收了?”子衿姑娘玩弄着自己的青丝, 斜斜地倚靠在美人榻上,柔若无骨。
“可?是咱们光收礼, 连面?儿都不给人家?见一下,是不是……”老?鸨最是察言观色,她看到?子衿的脸上流露出丝丝不耐之色, 便柔声?问道:“肉儿哇,你是不是和这个殷大状有什么过节啊?”
“过节嘛倒是没有, 我?只是替那南菀不值。神仙般的人物落到?个癞头狗手里,这癞头狗还尚不知?足,可?叹啊……”子衿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层叠山峦,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像她这样的青楼中人,寻常女子唯恐避之不及,更有甚者会掩鼻唾弃,就仿佛她身上沾染了什么臭不可?闻之物一般。可?那南菀却与众不同?,第一次见时,南菀捡到?了她遗落在水粉摊上的荷包,竟直接送到?了广寒楼。
当她在楼下见到?南菀时,晌午的阳光斜斜地照下来,在她身上镀了一层光华璀璨的金边。南菀的视线不闪不避,直直地望向她,随之露出诚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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