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入过多的私人感情。沈忘虽不计较,但他也?顿感愧疚不安起来。
“大人,下官这便去拟案牍。”霍子谦找了个?借口,匆匆离去,心中还在盘算着如?何为南家兄妹凑足赎金,好使他们尽快不再?受牢狱之?苦。他决定大着胆子向易微开?口,虽然易姑娘平日里喜欢捉弄他,可豪爽如?她,定然不会拒绝这种救人的好事?。
霍子谦并不知?道,后面的三人一直默默望着他的背影,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派明净的天光里。
“大人,为何要帮我……”待霍子谦走后,南菀抬起头,静静地看向沈忘。
“南菀姑娘,不是我要帮你,是全济南府的百姓都想帮你。让你活着,比给?那个?混蛋抵命,更符合公道二字。”
* * *
柳七在前面大步走着,她个?头不高?,可走起路来双臂规律摆动,步幅大,姿态稳重,显得极有气?势,和跟在后面一溜小跑的沈忘形成了鲜明对比。从外?人的角度来看,行在前面的柳七倒是更像说一不二的县太爷,而追在后面的沈忘倒像个?做错事?的惫懒师爷。
“停云,停云……行慢些……”沈忘想要抓住柳七晃动的袖摆,却扑了空,踉跄了一下小声唤道。
柳七停了下来,却不回头,身子如?竹地挺立着,凌然看向空无一人的前方。
沈忘叹了口气?,绕到柳七身前,看着少女紧绷着小脸,用几乎讨好地语气?轻声道:“停云,我错了。”沈忘从来没有见过柳七这个?样子,深知?自己这次算是戳中了人家的眼珠子,犯下了触犯她底线的大错。
柳七也?不看他,古板地肃声道:“沈兄错在何处?”
沈忘赶紧就坡下驴,格外?诚恳地罗列着自己的“罪行”:“其?一,法不容情,我却滥用职权,将犯下死罪的南菀姑娘判成了过失杀人,此行径绝非忠君之?举,是为不忠;其?二,如?此要事?,我却没有提前和你商量,自作主?张草率行事?,辜负了停云对我的信任,是为不义?。此事?我办得不忠不义?,停云你生气?是应该的。”
柳七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沈忘的脸上,男子清俊的面容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,既不会突兀,又不显轻浮,带着少年?人的干净爽利,让人不忍苛责。柳七心中暗暗一叹,他们之?间经历过如?此多的生死患难,她又岂会真的生沈忘的气?,但心中的郁结却是不吐不快。
少女一字一顿的正色道:“沈兄说错了,我并非因为此两点生气?。先前沈兄问我,若是你心中计较与我的信仰相?违背,我会如?何,我是怎样答得你?”
柳七说过的话?,沈忘自然牢记在心,当即答道:“仵作一职,为生者权,为死者言;为官之?道,当为国为民,便是停云心中信仰。你还问我要违背哪一条……”
柳七点了点头,肃容道:“仵作一职,的确是为生者权,为死者言,但若死者为豪强,生者为弱小,自当锄强扶弱为先。为官之?道,的确该当为国为民,可亦要为自己的心。我气?的,不是沈兄法外?容情,不是沈兄草率决定,而是明明我会做出与你同样的选择,你却看轻了我柳停云。”
沈忘的嘴无声地张了张,柳七的一字一句若穿云利箭,将他扎了个?透心凉。柳七说得没错,他自觉事?事?处处以柳七为先,哪怕身着官衣也?要为柳七马首是瞻,却不料这种保护与照顾,实则暗含贬损,早已将柳七置于从属之?地,又何谈尊重呢?
他再?也?不敢讨巧,眸中满是敬意与爱重,声音也?比寻常时沉稳了许多:“停云说得是,此番我自以为是之?举,实在是大错特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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