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彻看着易微垂头丧气地样?子颇为心疼,道:“无忧,你可别逗她了……微儿?,再吃口椰子吗,消消火?”
“不吃!”易微吼道。
闻言,一旁的柳七笑?出了声:“寒江,这椰肉性?甘平,去风热,的确是除暑佳品,还是再用些吧!”说着,便将自己手边的一小罐混着椰肉的椰浆递了过去。
易微听话地接过去,一仰头喝了个干净。
“阿姊给你你就吃,我?给你你怎地就不吃呢?”程彻有些委屈地嘟囔道。
“要你管!”脸色明?显好转的易微发出一声小狗般地吠叫。
“哎呀,我?已经能猜到今日子谦会收到一封什么样?的信了。”沈忘交叉双臂,施施然枕在颈后,仰面朝天道,“无非就是六个字:要你管,烦烦烦!”
听他这么一调侃,就是紧绷着小脸儿?的易微也噗嗤一声乐了,程彻也爽朗大笑?,一时间拥挤的驴车上欢声笑?语一片。柳七却偷眼看向沈忘,男子的脸上始终挂着惫懒而温和的笑?容,柳七却从这笑?容中读出了隐藏的含义。
他在紧张,从一踏入琼州府境内就开始的紧张。所有刻意的调笑?,温煦的调侃,平静的自嘲,都是为了掩盖即将见到海瑞的慌乱。她知道一直以来,海瑞都是沈忘为官做人的楷模与典范,哪怕他与海瑞性?格天差地别,可内里的执拗与倔强却是相同的。而此时此刻,他却要作为一名?“推官”介入海瑞的家事,无异于让他提着毛笔在信仰的神殿中肆意涂画,他如何不紧张,如何不害怕?
她微微凑近仰头看天的沈忘:“沈兄,你来做这个巡按御史,已经是刚峰先生能面对的最好的选择了。你要相信刚峰先生,更要相信你自己。”
柳七也抬头看向琼州万里无云的明?净天空:“没?有人比你更适合了。”
沈忘心神一颤,积郁在心头多日的愁云瞬时消散,他双唇微动?:“停云,我?……”
“啊!那是不是刚峰先生啊!”心中漾起?的情愫被易微惊叫打断,车上的众人皆齐齐看向易微指着的方?向。
琼州的民宅与济南颇为不同,因琼州多雨水台风,所以绝大部分?民宅的举高不大,屋身低矮、斗拱简朴古雅,出檐短促低平,窗棂疏朗通透。而海瑞所居乃是其祖父海宽时置办下的祖宅,因此更显古朴厚重。民宅的大门处此时正立着一人,乍一看与寻常老农无异,颧骨高耸,清瘦异常,皱纹深刻,唯有一双眸子端正明?亮,直直地看向驴车行来的方?向。
“沈御史。”海瑞拱手道。
车还没?停稳,沈忘就一个箭步跳下来,双手扶住了海瑞的胳膊,恭敬道:“学生拜见刚峰先生。”
明?明?是巡查海瑞的巡按御史,却偏偏自称学生,这引得海瑞也不由得多看了沈忘几眼。只见面前的年轻人面容清秀,白净无须,衣饰不尽雕琢,风尘仆仆却不失礼数,萧萧谡谡自有君子之风,而随行之人也皆是青年才俊,令人望之怡然,海瑞严肃的脸上便多了一丝笑?意:“沈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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