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,对于他来说,一个早已经摒弃的名字又有什么要紧呢?
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到底叫狗蛋还是叫狗剩或者是叫铁蛋了,那个时候的贫苦人家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叫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贱名,到了皇宫以后,他得到了一个编号,于是大小太监们就直接叫他杜十五,根本没有人在意一个小太监叫什么。
而他的陛下,给他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,耀之。
耀之半响没有听到床榻之中传来声音,他迟疑了一瞬,躬身走上前两步,右手恭敬的放在身前,低眉垂眼的抬起左手撩开了明黄的床幔,轻声唤道:“陛下?”
“耀之,朕头疼。”
皇帝陛下的声音有些委屈,让耀之没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只一眼就让小太监心神动荡,快速的垂下眼皮躬身将视线落在床前的龙纹雕刻上。
“陛下,可需要奴才为您去召唤太医来?”
他嘴上十分平稳的问着,心里却还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眼。
皇帝陛下穿着明黄色的中衣坐在床上,鸦青色的头发披散开来,锦绣被单随着他起身褪到了腿边的位置,松散的寝衣露出他胸.前一片雪白的皮肤。
这还不是最为致命的。
最叫他受不住的是皇帝陛下微红的眼眶,陛下微微皱着眉头,一只手揉着太阳穴,面上还有一些呆滞的感觉,这是早已经威严如日中天的皇帝陛下从不曾展露在人前的情态,让他恍如看到了多年前还是个小皇帝时候的陛下。
“不要。”
陛下果然拒绝了。
他并不喜欢动不动就召唤太医,那些个太医院里的家伙没病都要给你开点儿苦死人的太平方子,早些年吃够了中药的陛下对于太医院里的家伙们基本上是能避就避。
更何况陛下心里隐约清楚这是为什么,他十分明白自己到底舍弃了什么,之所以会这般头疼不过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所带来的后遗症而已。
“你过来给朕揉揉。”
小太监应了下来,躬身走到了龙床前,倾身为皇帝陛下揉着太阳穴。
这般的姿势实际上十分的别扭,可他不敢有半点儿逾越,更是满心的欢喜自己能够为陛下做些什么,压根不会觉得有任何卑微的地方,他本身就是一个早已经卑微到泥巴里的人。
缓了好一会儿之后,皇帝陛下总算是清醒了。
他斜了小太监一眼似笑非笑:“不是说了不要在朕的面前自称奴才了么?”
“是。”
“算了,看来朕是管不了你了。”
“耀之不敢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小太监诚惶诚恐的跪在床边,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给予的,倘若陛下要他远离身边,他根本没有半点儿反抗的能力。
可他不想要离开陛下!
去他的远远看着、为陛下肝脑涂地就已经心满意足,他根本贪心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般稚气的陛下,也不想要任何人接替他的位置成为陛下可以放心使用的人!
小太监长得很好看。
肤白如雪,五官精致,不带半点儿宦官们身上常有的阴郁之气,干净纯白的好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一般。
他拜服在地上,皱起眉头,眼眶红润的样子让他看起来好似更小了。
这让皇帝陛下有一种罪过的感觉,好似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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