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我们晓得的。”
“大舅那边还没消息么?其实照我说,嫁到城里也没什么好,小妹这脾气,万一跟婆家处得不好,遭欺负了咱们也不晓得。”
“小絮这脾气怎么了,我家乖囡脾气好得很!得了,你们吃好了就赶紧上工去,甭在这儿瞎操心了,快走快走。”
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后,四周渐渐归于寂静。
迷迷糊糊地,江絮只觉一阵腰酸背痛,不禁呢喃了句:“要死了,这万把块的床垫怎么这么硬。”
不过,她这梦也真是奇奇怪怪的,真切得仿佛她妈和大哥二哥真在窗外说话似的……他们都死了多少年了。
江絮拍了拍床沿,心想,果然是老了,都说人老了就容易想当年,她这大概是快要走了吧,快要跟她妈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团聚了,所以才做了这么真切的梦。
可很快江絮就觉得不对劲。
她的手下意识拍着床沿,刚花了万把块新换的床垫却一点都不软和,反而硬邦邦的,她的手还被床板上的倒刺戳疼了。
江絮一下子清醒了,抱着被子坐了起来。
灰突突的屋子低矮狭窄,除了她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,家具就只有一张桌子、一把凳子和一个富有年代感的木头箱子,桌子上摆了个刮了漆的搪瓷杯子,上头一行红字:为人民服务。搪瓷杯子旁边还摆了一把小木梳和两根红头绳。
这好像是……小堰村她年轻时住的屋子?
正当江絮惊疑不定时,脑袋突然一阵针戳似的疼痛,然后脑子里就多了很多的信息。
半晌,江絮抬起微微颤抖的手。
这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手,没有她熟悉的褶皱和老年斑,反倒纤细、白嫩,漂亮得就跟刚剥开的小葱似的。
江絮盯着这双手看了一会儿,又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脸,手上的触感光滑而细腻,掐一下,肌肤饱满而富有弹性,当然,还有点疼。
她居然重生了!
她真的重生了!
江絮百感交集,上辈子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,无数次,她无数次想过要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。
如果一切能重来,她一定不会任性地一定要嫁进城里,不会任性地净身出户也要离婚,那么,她妈就不会因为着急去看她而在路上出了意外,大哥也不会为了筹集药费大冬天的跑去山里结果遇上狼群,二哥也不会因为一家子的重担而积劳成疾……没想到,真的重新来过了。
江絮捂着脸,忍不住呜咽出声。
太好了,所有人都还在,真的太好了。
*
半小时后,江絮收拾好情绪起来洗了把脸,然后就去项春兰两口子的屋里找日历。
她大舅是县城供销社的采购员,在这年头算是很不错的单位了,供销社福利挺好的,每到元旦都会发日历,她大舅就会想法子给她妈也弄一本。
果然,江絮很快在她妈放东西的柜子里找到保管得簇新的日历,也证实了她的猜测,现在是一九七三年十月,她刚高中毕业,没进城,更没嫁人。
江絮舒了口气。
只要还没结婚就行。
江絮仔细回忆了下,结合之前半睡半醒时听到的对话,倒是大致弄清楚了眼前的处境。
这年头也没有高考,一般来说高中毕业以后就是想办法找个工作,或者就是回家种地。不过他们这一届倒是刚巧碰上公社罐头厂招工,江絮就跟几个同学一起报名参加了考试。她平时成绩不错,就连老师都说她运气好赶上招工,这次铁定能考进罐头厂当工人,谁知道考试那天她中暑,考了没多久就撑不住晕倒了。
招考当然也就黄了。
明明有实力能考进去的,却因为运气不滋源峮巴刘乙期奇三三零四每日上新好折戟沉沙,江絮心里自然不太痛快。不过让她更不痛快的是,一直在她跟前献殷勤甚至一拿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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