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她多虑吧。
秦乐窈望向酒窖的方向,冬夜森寒的冷风直往脖子里灌,把耳朵吹得通红,她思虑再三,最后终究还是放心不过,“叫上两个伙计,把黄粱梦的酒窖给我打开。”
庄子里的酒窖多,黄粱梦所占的面积并不算大,窖门打开后下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,里面装的全是烈酒,也不能点火把照明,几个伙计摸黑爬下去又摸黑爬了上来。
“东家,里头太黑了,这要是万一撞上了哪个坛子倒了,怕是整个的就全毁了,要不明天早晨天亮了再来看?这两日天气好,卯时便有天光了。”
秦乐窈知道晚上的酒窖不好进,若非是这个原因,那禄少卿也不会应允她明日早上再行点检。
禄少卿提出要查账簿和黄粱梦的时候,秦乐窈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,一口欣然同意。
禄少卿多少有些因素是看在她态度确实坦然的份上,再加上之前她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,才姑且将她放了回来没有拘在囚室之中。
但是秦乐窈现在站在酒窖前面,有一股没由来的心慌。
她从商多年,能带着那一双无甚大用的父兄混到如今的地步上,端的便是胆大却心细。
“不行,天亮外头就来人了,只能现在。”秦乐窈往漆黑的酒窖里看了一眼,“这样,你们三个一起下去,两人开道,就搬最外头的一坛出来,求稳不求快。”
老板娘坚持,几个伙计应声后便又再下了酒窖去,不多时,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个大酒坛出来。
秦乐窈立即上前揭开红封瞧了眼,坛子里黑黝黝的,映出了火把的光亮和她清瘦的小脸,酒香顺着夜风飘散出去。
她用小勺兜出了些酒液仔细检查着,颜色、香味、甚至是口感,都符合她给黄粱梦制定的酿制标准。
但之前在大理寺座问堂里的那坛酒,凭她肉眼勘察也是发现不了什么异样,估摸着还得是用那个鉴别司的什么溶色粉才行。
可这大晚上的,她去哪里弄溶色粉。
秦乐窈手指被风吹得冰凉,回首询问:“这个时辰,城中可还有哪家药铺是开着的吗?”
“药铺?”张管事颇有些意外,一边抓着脑袋一边道:“怕是都已经落锁了……少东家是想要什么东西?咱们庄子上也有药房,寻常治些跌打损伤的药还是有备着些的。”
秦乐窈闻言,便赶紧叫了个小厮去药房询问,不料竟是运气不错,药房在角落里翻出来了一小瓶溶色粉。
张管事看不明白秦乐窈的意图,疑惑询问道:“少东家,您找这个是要干什么用?”
“没什么,就是心里有点膈应得慌。”
秦乐窈浅淡抿了抿唇,在寒风中站久了,耳根子都在传来一阵阵钝痛,“但愿是我多此一举吧。”
停了多日的风雪又在此时开始往下掉着雪花,细小的六角冰晶落在青瓦木栏上,很快就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霜。
秦乐窈将白色的细小颗粒倒在了石板台上,小勺里的酒液倒了一些上去。
张管事蹲在旁边凑头上前来看,怕秦乐窈看不清楚,将火把又举近了些,里面细碎的溶色粉安静被酒液包裹着,呈现出了一种非常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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