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暴雨还在下着,浴房里的热潮越发叫人沉溺, 飘摇的水浪承托着船体的晃动,直到天明时分雨停了,方才安歇。
端州的初夏总是带着馥郁的花香, 楠竺从漓水两岸一直开进主城里,随处遍地可见, 招蜂引蝶,香飘十里。
游船停靠在漓水岸边, 层层叠叠的楠竺开着一簇簇粉白的小花,将船体遮得半隐半现。
这是同福赌坊的后场,背靠着漓水,不进城直接从水路走反倒快些,这条路秦乐窈再熟悉不过,那些年的风里雨里,秦忠霖没少在这里挨她的打。
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臭的味道,和楠竺的香味混在一起,怪异又难闻。
秦乐窈掩着口鼻,拿手扇了两下,奇怪道:“什么东西烧着了。”
赫连煜站在船头,视线凝望着远方的某处,浓烟窜起的毫无征兆,正好就是那同福赌坊的方向。
不多时,黑烟挟带着嘈杂喧嚷的人声彻底扩散,火光将楼阁上方的树叶都给燎着了,秦乐窈惊诧地盯着那处走水的源头,也认出了地方,“怎么会……烧的这般厉害。”
整条街上的百姓游商都出来一道帮忙来回抢水,火势终是慢慢得到控制,未曾牵连到左右邻里,但这赌坊却也是给烧了个面目全非。
季风率先回来给赫连煜复命,于岸边揖手道:“主子,咱们去晚一步,同福赌坊被烧了,火势很大,暂时情况暂时控制住了,但仍有余火在烧,咱们的人和上京派来的那纵锦衣卫汇合了,正在暗查搜寻周围,还有没有剩下什么证物。”
“这么沉不住气,这是慌的跳了脚。”赫连煜眸光深沉,“那赌坊看来有大问题,我亲自去看看。”
赫连煜带人下船离开了,秦乐窈远远瞧着天边还在往上冒的浓烟,心里到底还是惦记,待到赫连煜的身影走远之后,她便也下了船去。
“姑娘要去哪?”负责跟随保护她的两名近卫从船上跟着一道跳了下来。
秦乐窈揖手如实道:“我家的铺面也在那条街上,我不放心,去看看。”
同福赌坊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,大半是看热闹的过路人和街坊邻里,还有不少利益相关者糟了这天灾人祸,在门口哭天喊地心疼损失。
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哭得最惨,三个小厮都没能搀住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捶胸顿足哀嚎道: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、我的场子啊、哪个天杀的引的火,扒皮抽筋沉湖难消我心头之恨啊——”
秦乐窈不知道赫连煜他们从哪里摸进去的,她没有那些好本事,只能站在街对角往里面瞧了一眼,梁柱上全是被火燎黑的痕迹,形如鬼爬焦臭难闻,这么往里乍看一眼主结构倒是没有烧塌多少,只是烧没了看相,想要重新修缮装潢的花费,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两纵官兵姗姗来迟,粗鲁将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遣散,秦乐窈的视线也跟着一道清明了起来。
然后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气冲冲地逆向从人群挤了出来,冲到了那赌坊门口。
秦忠霖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惨状,两眼一黑险些直接撅过去,赶紧蹲在那肥胖老板面前寻求保证:“金老板,这、这、天灾人祸的我不管啊,酒我是已经给你送到了,你这不管东西保没保住,那这、这赊的尾款可得如数付给我啊!”
街上人声噪杂,秦乐窈隔得又远,听不见二人在说些什么,但见那金老板眼睛滴溜溜的转,二人在门口一番拉扯,显然是起了口角之争。
从她酒窖里查出来有罂华开始,一路的辛酸全是这草包哥哥惹出来的,秦乐窈压了许久的怒火现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