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枳却没有想到这一点,一时心脏像是跳空了般。他原以为自己还有大把时间陪伴阿桢,沿着他熟悉的长城关卡一路行去,再苦再累,他反正都已先尝,横竖不会让阿桢在吃住上受委屈。——他原本都已安排停当,却没想到,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“可是——”方才还别扭着,此刻猝然慌张,怀枳还想说点什么来转圜,怀桢却忽然从山丘上一跃而起,抬手指向远方,回头朝他笑:“哥哥!你看那边,是不是太阳要出来了?”
怀枳也随着站起,向那边望去。在极远的地平线外,黄沙漫漫的边缘,仿佛的确有一道柔和的金边,正缓慢地浮现。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,目光收回,又看向弟弟的脸。
那魂牵梦萦的脸容,魂牵梦萦的唇。
怀桢的目光一错也不错地望着远方,话音仿佛也变低沉,“哥哥,我一直在长安等你的消息,你却要躲我。也罢,如今我告诉你了,眼下这一举至关重要,就算不能拉下太子,我也要解决钟家,最好是——杀了钟皇后。”
弟弟那稚嫩的声音里骤然探出尖牙,刺得怀枳后退了一下。
他不熟悉怀桢露出野心和杀机的模样。
他下意识问:“为什么要——”
“因为我不想后悔。”
怀桢却好像已知道他要问什么。
“你帮我也好,不帮我也好,势在骑虎,网已落下,我们与钟家,迟早是鱼死网破之局。哥哥,我是遵守了承诺的,你却没有。”
怀桢淡淡地说完,也不再等哥哥的回答,便苦笑一下,转身下山,自去牵马。
——“啪”地一声,手腕突然被人抓住。怀桢蓦然回首,却撞进哥哥冷亮的眸光中。
“你在威胁我?”怀枳死死盯着他,嗓音似被烧干般沙哑。
怀桢只觉手腕剧痛,挣扎不开,怒道:“我的威胁,难道对你能管用么?”
怀枳沉声:“你在过去,明明不会这样蛮横的。”
怀桢一呆,脸色发白,嘴唇亦颤抖:“你说什么?”
怀枳的话愈来愈焦躁:“明明只要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,你何必如此……”
“撒个娇就能解决?”怀桢从齿缝间迸出冷笑,“你躲了我三年!父皇刚愎无常,太子嚣张残酷,尚书台和南军全都是钟家的人,你要我向谁撒娇?”
怀枳道:“是因为这三年来,我躲着你,所以你非要同我别扭,是不是?”
怀桢冷道:“我没有别扭。”
怀枳却仿佛没听见,自顾自说下去:“我躲你,你以为我便好受么?你以为我便愿意忍着,面对自己的亲兄弟——”
怀桢震了一震,抬眼与他对视,即刻接道:“亲兄弟又怎样?梁怀枳,我不明白,我任性也不行,乖巧也不行,你到底想要我怎样?!梁怀枳,你讲话根本不通道理——”
怀枳突然抓过他的衣领吻了下来。
怀桢下意识挣扎——他凭什么?讲话尚且讲不清楚,又想靠亲吻来蒙混。他一拳打在怀枳胸口,怀枳抬手便将他包握,又立刻反剪禁锢到背后。
流沙滚滚而下。
衣料摩挲出火花,胸膛相撞,大腿相抵,在荒无一人的旷野,在一无遮蔽的沙丘。感受到怀桢的抵抗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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