喃,“这辈子没有缘分,同你做了一年多的兄弟,你害了我,我杀了你,我们就算两清了……”
陆梦襄先觉不忍,别过头去。
婴儿受冷风一激,终于醒来,发现自己正被哥哥举高高,开心地蹬了蹬腿,笑声似银铃般清脆不绝。月光在婴儿的襁褓间折了几折,落进那双懵懂无知的清澈的眼睛里。
怀桢道:“他在朝你笑呢。”
男人辨不清齐王这话的意思,恐慌地掐了一把婴儿身上软肉想让他别笑,婴儿小脸一皱,顿时又哇呜哇呜地哭了起来。孩子这一哭,男人却突然哭得更厉害,又连忙将婴儿抱入怀中,捧住婴儿的脑袋,嘴唇颤抖地喃喃:“别哭了,别哭了!阿宝啊,你要害死我了啊……”
突然间,男人再度跪了下来,抱着孩子整个俯伏在地,纵然全身觳觫,声音颤抖,却还是说道:“殿下,您不妨给个痛快,杀了我们兄弟吧!”
怀桢的眼神蓦地冷了下来,仿佛被激怒了,声音也发了颤:“你方才还说他同你没有关系。”
男人哭道:“不是的,他是我弟弟……他是我弟弟啊……”
男人在穷途末路的恐惧中渐渐哭得发不出声音。那婴儿也在哭,哭声细细娇娇的,手掌没轻没重拍在哥哥的脸颊,像要给哥哥擦泪。
“扫兴。”终于,齐王开了口,冷风吹过他面前的白纸条,吹得他像从地穴里爬出来的鬼魂,对人世有种懵懂无知的冷酷,“押下去,都给孤押下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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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 青盖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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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7-1
一重又一重热闹的声浪,掀到夜空中,又如星子般洒落。这一夜,天子安泰,敌首就擒,大军合流,昭示着咸宁元年末甘泉之乱的彻底平定,接下来便只有高歌凯旋,封爵论赏了。
唯有停在树林阴影里的那一乘轩车,仍是安安静静的。周围的护卫都已轮了三次班,因为护卫也需要去喝酒。车壁并不隔音,轩车内的人将外间的喧嚣听得清清楚楚,尤其能分辨出齐王怀桢那一旦喝醉就会吊得很高的嗓门——像个气急败坏的小孩子——在赌博的时候,酒令都喊得含含糊糊,显然已不甚清醒了。
怀枳用过晚膳,便将身子向后倚靠,双眸沉默地凝望着面前的板墙。一连许多日他无事可做,便是这样凝望着,凝望着。羽人灯的光亮已很微弱,暗下来时,几乎让人怀疑眼睛里生了小虫,看什么都是昏蒙蒙的。他猜测自己快要瞎了,但他仍要睁着眼睛凝望,仿佛能将这板墙望出一个窟窿。
终于,或许是后半夜,有人上了车。脚步很钝重,在板墙对面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一只酒瓶子骨碌碌在车内转了会儿,些微残余的酒液从板墙底下渗透过来,浸湿了华丽的金氍毹。
“哥哥。”板墙对面的声音也黏腻得沾了酒气,撩动软帘在板墙上飘拂。怀枳一时恍惚没有答应,对方便又赌气般叫了一声:“哥哥!”
“嗯。”怀枳应了,“今晚喝多了?高不高兴?”
从今以后,他再也管不住他喝酒赌博。
怀桢歪倒在帘下,双脚一蹬一踢,两只棉履往左右各自飞去。“你应当见一见那个小孩。我怀疑那是个傻孩子。”
哥哥平淡的声音隔了一层板墙,倒似多几分柔和:“你是说隐太子的遗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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