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过神来,将叉子搭到了盘子上,将盘子往旁边推了一边,保姆伸手接过了盘子,拿着走回了厨房。
江舒愣了愣,她盯着保姆的背影看了一会儿,突然醍醐灌顶,回忆了起来。
还在考试周的时候,江妈妈就端过好几次果盘给她,当时她满心都是期末周,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。
以前江妈妈都是喊保姆端给她的。
但是期末周也没发生什么呀,那会儿她学得昏天黑地,每一科都像是在预习,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妄图女娲补天,连每年一次的体检都是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——
体检?
江舒突然坐直了身子,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体检,然后干涩地咽了一下唾沫。
按前几年的情况,她早就应该拿到体检单了。但是今年她到现在也没有拿到……是不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?
她还年轻,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。
江舒在沙发上捱了片刻,把各种可能性都想了一遍,越想越觉得紧张,最后决定去找江妈妈摊牌。
她已经知道一切了!江妈妈不用再瞒着她了!
江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逮着保姆问了一下江妈妈在哪,然后往二楼走去。
书房门是开着的,隐约还能看见江妈妈的身影。江舒的勇气突然就卸了大半,她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半天,琢磨着到底怎么开口,就听见江妈妈的声音踟蹰地响了起来:“真的不告诉舒舒吗?”
来了来了。
江舒屏住了呼吸,沉着冷静地想。
她情不自禁地往前又走了两步,身子也往前探了半分。然后她便听见江爸爸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:“为什么要告诉她?”
“之前那么多年不说。”她看见江爸爸在揉眉心,“现在小望刚回来,你就要告诉舒舒她是我们领养的,舒舒会怎么想?”
江舒什么都没有想。
她睁大了眼睛,下意识把江爸爸的那句话在心里又过了一遍,然后茫然地攥紧了手机。
领养?什么领养?谁要回来?难道不是她体检的事情吗?
江舒还没有理清思绪,就听见江爸爸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:“就只告诉她小望的事情吧。”
书房里静了一会儿,他们俩低声商讨了一会儿,然后江妈妈妥协道:“那就按照你的提议来吧。”
她忧心忡忡地道:“我现在去楼下喊舒舒。”
正探着脑袋偷听的江舒悚然一惊。
她猛地一屏呼吸,然后在椅子拖动的声音里匆忙转了身,趿拉着拖鞋匆匆忙忙地直奔楼下。
江舒几乎是刚坐到沙发上,余光就在楼梯口处瞥见了江妈妈的身影。
江妈妈支在栏杆上,对她招手:“舒舒,你上来一下。”
江舒平复了一下自己因为一路狂奔而有些急促的呼吸,尽力自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:“来了。”
她用力地踩着楼梯,故意发出了“噔噔噔”的声音,跑到了江妈妈身边,轻快地问道:“妈妈,怎么啦?”
江妈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:“有些事想跟你讲一下。”
她神情带着几分斟酌,迟疑了片刻,才缓声道:“其实……你还有个哥哥。”
江妈妈一边说着,一边观察着江舒的神色,见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排斥厌恶的神色,才继续道:“因为他很久之前就走丢了,所以我们便没有告诉你。”
江妈妈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眼眶泛了红,声音也带上了点哽咽:“我们一直在找他,找了十七年,最近终于有了消息。”
江舒抬手抱住了江妈妈,拍了拍她的背。江妈妈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又继续道:“突然多了一个哥哥,我知道你可能不适应。但是妈妈向你保证,妈妈不会因为哥哥回来就疏忽了你。”
江妈妈抓住了江舒的手:“妈妈对你们的爱是始终不变的。”
她还想再叮嘱一下江舒,让她和哥哥和睦相处,但是又怕江舒多想,认为她之前说的都是为了这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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