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尾音压得很低, 像是撒娇,又像是卖惨。
裴望松了手,温言细语地哄:“剩下的我帮你剥。”
他捏了一下江舒的指尖,拆了一次性筷子递过来:“你先吃,剩下的给我。”
江舒愣了一下:“不、不去要个一次性餐具来分一下饭菜吗?”
她额头都是汗,碎发湿哒哒地黏在一起, 眼睛睁得很圆,像只落水后瑟瑟发抖的小猫。
裴望抽了餐巾纸,折好放到了江舒手边, 提醒道:“擦一下汗。”
然后他才道:“我中午来的时候就问了,节目组这次没提供一次性餐具。”
裴望起了身:“你先吃吧,我去找一下导演。”
江舒抓着筷子,静了片刻, 然后轻轻咬了咬唇。
她明明想着在弄清楚“偷吻”事情之前, 都和裴望保持距离的。结果他刚刚只不过是稍一关心, 她就立马委屈卖惨了起来。
江舒有点慌张地抖了抖眼睫, 她扭过头,悄悄看向了裴望。
裴望去了导演那边, 他像是在和导演商榷些什么, 导演的脸色很臭, 像是只被人薅了毛的公鸡。
村口有一点嘈杂, 江舒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, 她纠结了一下, 还是转回了头,看向了盒饭。
盒饭中规中矩,素菜分是茭白鸡蛋和醋溜白菜,荤菜则是宫保鸡丁和青椒肉丝。
江舒先将饭菜都分了两份,然后才动起了筷子。盒饭的味道很一般,江舒慢吞吞地吃掉了自己的那一份,支着脑袋等了一会儿,才看见裴望走了回来。
江舒侧了一下头,有些好奇:“你找导演做什么呀?”
裴望坐到了她的身侧:“要了点东西。”
江舒呆住了:“还能向导演要东西吗?他竟然愿意给吗?”
那可是连顿饭都要斤斤计较的导演啊!
她往前倾了点身子,伸手勾了一下塑料袋:“里面是什么呀?”
裴望将袋子放在了桌子上,抬手解开了系着的结。
江舒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。
袋子里是一包棉签,一盒碘伏,几个零散的创可贴,还有……一个针线盒?
江舒还没有想明白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,就听见裴望低声道:“右手。”
他嗓音很轻,江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:“怎么啦?”
她茫然地伸出了手。
然后她看着裴望拿出了针线盒,从里面取出了一根细针,用碘伏消毒了一下针尖。
裴望抓住了她的手腕,捏着让她手心向上,然后他低了头,针尖快狠准地戳进了水泡里,然后向上一挑——
江舒下意识缩了一下手,但是裴望的指尖猝然用力,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她眼眶里不自觉地汪了泪珠,她往前靠了靠,小声地喊:“痛。”
裴望抬头看了过来。
他松开了江舒手腕,抬手很轻地摸了摸她的脸颊,温声道:“忍一忍。”
裴望眼尾半压,哄骗一般道:“很快的。”
江舒将信将疑地看他,她正要说话,就察觉手心又一痛,裴望趁着她不注意,再次处理了一个水泡。
江舒抬了眼想瞪裴望,还没有开口,裴望就已经捏着针,再次道:“右手。”
她不情不愿地伸出了右手。
裴望勾破了那几个水泡,又拿碘伏消毒了伤口,然后才取了创可贴,挨个地贴在了她的手心。
江舒动了一下手指:“好丑。”
裴望将东西都收拾回了袋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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