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双把卷子收好,弟弟这个毛病还是没改,老师说过他无数次,脑袋里的辅助线不画出来是要扣分的。这时,陆水关上灯,把空调温度和时间调好,两个人一起钻进被窝,像小时候那样,头顶头地抱着睡,四条长腿交叉地摞在一起。
第二天一早,陈双是疼醒的,挨打的疼法后劲儿足,差点没起来。两兄弟收拾完,简单吃过早餐,陈双先送陆水去学校,再一路绝尘地骑着小摩托往首体大飞驰。
大学校园和高中校园完全是两个画风,没有统一校服和校领导把门,东南西北四个校区都有食堂,打饭的人从里面出来,宿舍门口还有站着打哈欠的,氛围轻松惬意。
除了体院。
体院清晨准时早训,这时候大批体育生刚下练。别人刚起床,他们已经练了两个小时。陈双仍旧没参加,也无所谓,满心都是怎么办理退学手续和复读。
一迈进大一新生的更衣室,气氛就有些不对了。
“你昨天干什么去了?”陶文昌等着揍他,“大三都传开了,你跑他们更衣室给屈南递情书了?”
“嗯。”陈双点头,刘海儿重新遮住他沉郁的眼睛,右手打开衣橱,准备换衣服。
陶文昌一把摁住他的衣柜门。“你不是说你铁直吗?不好好训练,成天搞这种事?再说你知道屈南是什么人吗?”
陈双不点头也不摇头,他什么都不知道,考上这个学校纯属巨大失误。“学校哪个办公室给办退学?”
陶文昌顿时语塞,自己是打了一肚子草稿,准备来长篇大论的。屈南是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,跳高队明星战队成员,那拿出去比赛都是扛场子的,收情书收到手软的主儿。陶文昌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么个孤僻儿童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套。
“呦,准备训练呢?”休息室的门敲了敲,顾文宁进来了,身后跟着几个兄弟。陶文昌明眼人一看,就是昨天围殴陈双那几个。
“学长,这么早就下练了?”陶文昌见着大三的也得战术性认怂一波,也怕他们再找陈双麻烦,陈双的脾气他可算摸透了,别人找架,他就接着,“走走走,我请你们去食堂吃饭……”
“别,我是来找他的。”顾文宁才不上陶文昌的当,昌子这人大家都熟,体院花蝴蝶,跟谁都能聊几句,“一会儿你别多事。”
“大清早的,学长给我个小面子行不行?”陶文昌说,那张能打广告的脸笑起来要多阳光多阳光。
“我来找他说几句话,你怕什么?”顾文宁用肩头将他一撞,径直走到陈双面前,还是熟悉的香水味,以前就特别不喜欢,让他换也不换,非说家里那个弟弟喜欢,“听说你昨天找屈南去了?这么缺男人?”
陈双低着头,刘海儿荡来动去。他一抬头,就是准备要动手的狠劲儿。“你还想找打?”
“省省吧。”顾文宁伸手掰住陈双的下巴,陈双一拳挡开他,往后撤了一步,于是顾文宁又说,“你说,屈南看清楚你的脸,会不会吓着?”
陈双一直平视的脸瞬间低下去,习惯性地给别人右半脸,发丝动了,更显得干燥和染发膏廉价。
陶文昌站在中间不尴不尬,想帮吧,陈双这脾气真得没法帮。两边谁也不说话,只能听见休息室外快速跑过的喧闹声,热气夹杂着体育生的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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