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也回不去了,原生家庭的沟壑、亲生父母的缺失,这都是团聚后的重要课题。而这孩子的反应已经算是很成熟,只是淡漠,并不伤人。有的孩子见到哭泣的亲生父母还会抗拒,对之后的接触也是百般抵触,那才是最难受的。
男人被这个推开的动作惊醒,表情也变得好似空空荡荡,脸上什么都承不住。他往后退了一步,脚步虚浮,再走近一步,像是马上就要摔倒。随即他脸上才出现表情,别人可能看不出这表情的意义,可是身为经验丰富的执法人员,老刑警完全看得通透。
这表情,不像是找到了丢失儿子的喜悦和庆幸,也不是悲剧终于在今天结束了的解脱,反而是苦难的开始。
脏脏没有再推他,但是也没有伸手扶他,两个人就隔着半米的距离。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,是和自己一样高的身高,年龄没有想象中大,可能才40岁吧。
“看完了么?”脏脏等了一会儿才开口,“看完了的话,我要带我哥回家了。”
“什么?”小混混一怔,弟弟怎么这么快就结束见面了?
“是这样的,我确实对你没有印象。”亲生父亲近在眼前,脏脏不仅没有鼻酸,反而更加看开了,“你这些年不想找我,我也不想听你的理由。你别对我产生愧疚,我过得很好,我现在有家。”
说完,他捏了捏小混混的手:“哥,咱们回家吧。”
“等等!”身后的人顿时伸出了手,脸上惨白到看不出一点血色。他的眼白几乎全红了,可能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,浓重的黑眼圈尽显疲劳。
“等什么?”脏脏被他抓住了手臂,手掌和小臂接触时一片温热。脏脏顿时很想笑,这就是给了自己一半DNA的人,两个人的皮肤碰上了,算不算血浓于水?
“你别告诉我,你是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儿子。”他又说,“现在你让我等,凭什么?我小时候每天都在等,你又干什么去了?你说我和我母亲长得一模一样,她人呢?别告诉我她已经死了。”
小混混连忙掐弟弟的手指头,怕他口不择言,但是又说不出劝慰的话语来,毕竟他们以前都等过。每天都在等警察打电话,告诉自己,弟弟的家长找到了。
“你说话啊。”脏脏看他闭口不言了,心里也能猜出大概,“你别告诉我,我还有什么兄弟姐妹,他们生了大病需要什么□□或者骨髓配型。没戏,就算配上了也没戏,我不会可怜你们任何人……”
“是爸爸对不起你。”男人忽然开了口,说话的同时眼睛就闭上了,痛苦得没法张开,没法正视自己的骨肉,“爸爸半个月前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墙上的挂钟刚好叮咚一声报时,小混混刷地看向那个男人,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再收紧。老刑警的鬓角流出了汗水,紧接着陷入了沉默,眼前这是私事,当事人可能不希望有外人在场,于是后退几步离开了会议室。
脏脏的呼吸声越来越重,也越快越快。
“你有话就一口气说完,不要只说一半。”脏脏顿了顿,全身发麻,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,但是很肯定的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,“我哥不是外人,你有话就赶紧说。”
男人看向他们,嘴唇动动,透露出一种失去了交流身份的无措。他也像是怔住,在寻找和亲生儿子的情感连接,毕竟他从没照顾过他一天,没有培养出一天的感情。
他和那些半路丢失小孩的家长不同,就连抓住孩子的手都不能理直气壮。别人家是找了几年甚至十几年,他刚刚将DNA入库就找到了,这是天大的好事,但也是天大的悲剧。
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儿子,一直都在等他。
“我……”他语无伦次,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刚刚说了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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