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分和眼镜站在冰场内,隔着半人高的围墙,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。
中分敲了敲护栏:“哟,你可算来了,听说你买鞋了?那是不是该兑现承诺,给我们来个阿克塞尔一周跳?”
阮宵眼神躲闪一瞬,看向别处,气虚:“我今天不跳。”
“不跳?”眼镜意外,接着一脸好笑的表情,“耍我们玩呢?”
中分跟着附和:“对啊,你当初不是很狂吗?这就认怂了?切,怂货。”
阮宵觉得刺耳,拧眉,挺直腰杆,望着前方两人道:“只是今天不能跳,又没说一直不跳。”
这时,一道纤长的身影滑过来,引起身后观众席上一片小范围尖叫。
白熙羽站在冰场上,睥睨阮宵,眼底满是讥讽:“算了,不为难你,真不会就别跳了,怪我,跟一个傻子较了真。”
阮宵一口气提上来,一袋子零食放一旁,直接气饱了。
他正要解释是周牧野不让他上场,余光一瞥,发现在冰场对面,有个教练领了几个学生走出1号滑冰室。看他们提着运动包的样子,似乎要到其他地方去训练。
阮宵看得分明,周牧野也在其中,刚跟着教练出门了。
他神色稍顿,接着,又黑又亮的眼瞳一转,心下有了主意。
“你不是快公开排练了吗?”阮宵看向白熙羽,道,“我如果现在换鞋上场,能来得及吗?”
白熙羽还没说话,中分又“切”了一声,翻个白眼:“别再找借口了,你就是个谎话精,没劲儿。”
阮宵瞥他:“没跟你说话。”
“嘶——”中分一副要直接越过围墙的架势,被一旁眼镜拉住。
“还有十分钟,怎么?”白熙羽在一旁瞄了眼手表,“十分钟,连个跳跃都完不成?”
“好。”
阮宵弯腰侧身,将靠放在沙发脚的冰鞋袋提起,“嘭”的一下坠放在两腿之间的地面上。
下一秒,抬头,难掩傲然地翘起唇角:“十分钟够了。”
***
阮宵起初内心里憋着一股气,一心只想证明自己,可当他穿着新买的冰鞋踏入冰场内,一抬眼,望到四周洁净纯白的冰面时,那股憋屈的恶气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,是逐渐升起的平静和喜悦。
他从未站上过如此宽广的冰面,好像无论怎么滑,都不会碰到边界,很难不产生一种海阔凭鱼跃、天高任鸟飞的自由之感。
这一刻,阮宵变得心无杂念,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在这块难得的冰场上好好地滑一滑,将曾经师傅教过他、却因为场地小而束缚住的动作,都能完整地做上一遍。
正当阮宵为站上如此专业的冰场而震撼之时,身后响起不耐的催促声,是中分:“还跳不跳?别干站着啊,故意拖延时间呢?”
阮宵眨了下眼,回头,看向场边靠着的三个人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。
他们身后观众席上,坐着上百名学生,他们此刻都闹哄哄地交头接耳,或者玩手机,没多少人关注这边的情况。
阮宵想着反正没人看,就算看到了也不见得会有人告诉周牧野,他会很快下场,等周牧野回来的时候,他一定已经乖乖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。
一边这么想,一边褪掉身上过于宽大的校服外套,手一抻,外套哗啦一声,干脆地落在一旁冰上。
阮宵接着微微伏身,快速蹬冰,滑到前方宽敞的位置,一个骤然的回旋,刀刃下钻出些微冰碴,脚尖落成丁字步。
只见他转过身的一刹那,肩胛骨朝后打开,像一张束紧到极致的弓,显出芭蕾舞演员才有的挺直且优雅的肩。不过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,就将他整个人在视觉中拔高了几公分,愈发显得纤挑玉立。
此时,阮宵面上带着放松的微笑,他朝冰场边缘三人抬高下巴:“就一个阿克塞尔一周跳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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