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得近乎压抑,唯能听到外面不间断的雨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少年的身形终于动了,他捂着脸,身体微微前倾,弯下腰,有滚烫的液体从掌心间溢出,汇聚到下巴尖凝住。
阿黄在一旁沉沉喷出一鼻子气息,温顺地趴在周牧野身旁的地板上,狗头枕在爪子上。
***
阿黄圆溜溜的眼睛是不是上抬一下,看向自己的少主人,他尾巴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甩动,拍打地板。
突然之间,阿黄的耳尖轻微颤了一下。
起初,还能以为是狗子不经意的动作。
可过了没多久,阿黄跟哈士奇如出一辙的尖耳朵彻底支棱起来,它也由枕着爪子的动作翘起脑袋,辨别什么声音似的歪过脑袋。
接着,阿黄扭过头看向卧室门口。
几乎是同时,外面长廊里传来“咚咚咚咚”跑动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。
一道人影跑到门口,扒住门框来了个急刹车。
“阿野!”温宁的嗓音兴奋地叫道,“你回来啦!”
那声音如同一只手,抓破这间卧室的沉寂包装。
黑暗中,床边小山一样的身形明显一僵。
接着,“啪”的一声,灯打开,房间里终于大亮。
周牧野抬头,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轻眯下眼,跟着看清来人。
阮宵笑盈盈地站在门口,身穿一件小黄鸭的雨衣,雨衣边缘还在滴水。
应该是跑得太急,他忘了脱雨衣,也忘了换棉拖鞋,脚上穿着白袜子。
阿黄高兴极了,一咕噜爬起身,跑过去围着阮宵磨蹭打转,讨好意味十足。
阮宵抬腿跳了一下越过阿黄,身形一矮,滑跪到周牧野身旁。
可刚准备跟周牧野好好说说话,抬眸定睛一看,见了周牧野的样子,却呆滞住。
“阿野……你怎么了?”
周牧野的衣衫是湿的,发梢微潮,色泽黑沉如墨,显得肤色愈显净白。
他睫毛上仍有细密的水珠,眼尾的薄红尚且未退,不似平时冰冷寡淡的模样,看向阮宵时,眼神里带着茫然。
阮宵看他半晌,乌沉的眼眸里有什么微微一颤,不自觉软下声:“你怎么湿成这样?”
他抬手,掌心贴向周牧野的脸,触感温凉。
周牧野一动不动,仅偏过视线,瞥向放在颊边的手。
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。
阮宵又来回摸了摸周牧野的脸颊,催促:“阿野,别坐在这儿了,快起来去洗澡,不然会感冒的,我去给你放水……”
正要起身离开,却被抓住手腕,又一下子拽了下来。
阮宵看周牧野,轻轻歪头。
周牧野道:“阮宵?”
一开口,声音竟是沙哑的。
“嗯?”
阮宵见周牧野失魂落魄的样子,很不习惯。
他重新蹲着转向周牧野,垂眸想了想,小心翼翼地道:“阿野,到底怎么了?比赛成绩不理想吗?”
是不是还哭鼻子了?
好可怜。
比落水的阿黄还可怜。
这么想着,阮宵再次抬手,擦去他颊边的水渍。
周牧野别开脸躲避,像是终于回到现实,拧起眉:“你没走?”
“走?”阮宵茫然,清丽的眼眸眨了眨,问,“你说搬家吗?”
“你难道不是跟玲姨搬去……”周牧野硬生生把临到嘴边的国家名咽回,心里已经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,不想犯蠢。
周牧野神色产生微妙的变化,看着有些烦躁,若是细看,还能从他的表情里窥得一丝懊恼和自觉丢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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