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阮宵累,云燕也累。
她教过的学生各个都有过人天赋,像阮宵这么不开窍的,真的少有,她每天喊得嗓子都冒火。
云燕没办法,在某一天突然叫停训练,把阮宵喊来场边。
云燕双手叉腰,呼出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对阮宵道:“给你三天时间,你自己把动作要领顺一遍,不要再出错,还有,带上情绪,不要像现在这样……”
云燕停顿了一下,才道:“你好像只会体验快乐,也只懂得快乐,情绪一旦超出熟知的范围,就不知道如何展现,太单一,没有灵性,我从你身上,根本看不出黑天鹅的野心和破坏力……起码现在不能。”
阮宵一直低着头,满脸涨得通红。
云燕收拾起一旁的外套和包,头也不回地道:“三天后我来看你。”
云燕刚走,一个白毛少年滑到阮宵身旁,充满担忧地唤他:“师兄……”
阮宵抿着唇,神色崩得很紧,他固执地摇了摇头,无声中仿佛是表示自己没事,又仿佛在拒绝听别人跟他交流,接着,朝另一边的出口滑去。
陈墨站在原地,望着阮宵的背影,茫然一阵,暗暗叹了口气。
阮宵去到更衣室,这个时间段,大家都还在冰场上训练,所以这里没有人。
阮宵关上门,去饮水机旁倒水,拿起杯子灌水的时候,蓦然呛到,咳了出来。
他咳得很厉害,眼睛都通红潮湿了。
阮宵用手臂捂住嘴,背靠在衣柜的门上,身体一颤一颤,闷住咳嗽声,那双黑水水的眼睛里满是痛苦的水色。
心灵是前所未有的疲倦,焦虑正在一天一天将他侵蚀。
***
那天晚上训练到后半部分,阮宵无意间抬头,看到了休息区的周牧野。
周牧野膝上放着轻薄的笔记本电脑,正在专注地敲击键盘。
阮宵不知道周牧野是什么时候来的,但每晚周牧野差不多都会提前到,来俱乐部接他一起回家。
阮宵自从参加国际赛事后,网络上的关注度持续上升,他家的火锅店自然而然就被网友们查了出来,虽然生意比之前更火爆了,但原来在火锅店楼上的住处也不能住了。
不久前刚发生过有粉丝撬开三楼的铁栅栏,进了阮宵房间准备按摄像头的事,好在发现得及时,阮曼玲也报了警。
阮曼玲在附近租了房子,本来想带阮宵一起搬过去,但商瑶知晓后,强烈要求阮宵去周家住。
一是因为周家的社区环境绝对安全,不可能被某些狂热粉丝找到位置。二是因为阮曼玲太忙,没空照顾阮宵,阮宵平时在俱乐部来回,如果没人接送也不方便,不如就让阮宵住在周宅,等阮曼玲有空的时候,阮宵可以再回去住。
于是,阮宵目前都住在周宅里,而且自从周牧野拿到驾照后,他去哪儿都由周牧野接送。
阮宵滑到场边,上半身架在护栏边缘,歪着头看周牧野。
一整天紧绷和压抑的神经,也在这时候松弛下来。
他本来就想静静欣赏会儿周牧野认真写论文时的样子,不过周牧野似乎心有所感,这时抬起头来。
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周牧野冲他轻挑了挑眉,似乎在问他好了吗?
阮宵想了想,点点头。
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。
他已经很累了。
-
收拾好东西跟周牧野前往停车场。
周牧野的车是一辆黑色AMG,时尚、年轻又冷酷。
副驾是阮宵的专属座位,阮宵在副驾的挡风玻璃前放着两排的盲盒玩偶,五颜六色,卡通风格跟车子极度不搭,座位上还有各式毛绒玩具以及抱枕,那也全是阮宵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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