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龇着稚嫩的乳牙也要笨拙地护着养育他头狼的幼虎长大了,如今有了足够锋利的爪牙,要去护着已经逐渐步入年迈的头狼,他们又怎能因为担心他涉险而拨去他的獠牙呢?
其实这事要怪就怪霍宥齐,要不是他闲着没事教皎皎武艺,又教皎皎战场上如何用兵,还特意做了沙盘没事就和皎皎杀上两盘,甚至每次出去游玩,遇见什么水匪、沙盗和山匪,他都撒手让皎皎独自去解决,皎皎就不会长成今天这模样,也就没有理由去战场!
想到这里霍十安就恨得牙痒痒。
跟着皎皎一同奔赴边关的霍宥齐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,对上皎皎看过来的视线,他连忙伸手:“没有生病,身体很好,不信你把脉!”
是的,皎皎不仅秉文兼武,小时候被霍宥齐骗过的他后来还向常太医学了医术。
皎皎眼神怀疑,伸手给把了脉,见确实没什么事后才放下了心。
收回手的霍宥齐再一次叹气,当年他瞒着皎皎自己的病是怕他伤心,后来他才明白,他那样的做法才更加让人接受不了,以至于给皎皎留下了阴影,见他打个喷嚏、咳嗽一下都会下意识提起心来。
城楼上的霍十安暗自恼恨完霍宥齐,又转头看向了谢殊玉。
对上他视线的谢殊玉:“……陛下?”
霍十安的眼神有点埋怨:“皎皎和叔父学会了打仗,却和谢叔你学会了不成家。”
是的,皎皎到现在都还没成家,拒绝了所以他们给他相看的人家。
天降一口大锅的谢殊玉:“……?”
皎皎他不成家,明明是他自己还没开窍的原因,怎的还能怪到他身上来?
这边,一群人风餐露宿的赶路,终于在一个月后赶到了边关。
皎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等着的爸爸,他从马上下来,像是以往无数次那样走到殷峥面前:“爸爸。”
殷峥看着皎皎风尘仆仆的模样,伸手摸了下他的头,低低的应了声:“嗯。”
突厥、吐蕃、北狄、西羌联军进攻大雍,黑压压的人头在战场上一眼望不到边,压迫像是乌云般紧紧笼罩在整个大雍的头上。
永元二十五年,这是黑水城被围困的第一年,突厥、西羌的左路军将黑水城围成了孤城,皎皎站在城头上看着远处那连绵不绝的营帐沉思着什么,左手搭在城墙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,从城楼上下去后,再次写信拦住了要领兵驰援的爸爸和舅父。
永元二十八年初,黑水城破,突厥、西羌左路军攻入黑水城。
烽火的硝烟笔直地向高空蔓延,血腥与尸骨遍布中,断裂的旗帜被从地上捡起,大雍两代战神培养长大的青年扛着旗帜,一身残破的甲胄尽显狼狈,如被墨笔根根分明描绘出来的睫毛挂着黏稠的血液,凌乱的发丝粘在腮边,容貌被血与泥土遮挡得看不清,唯独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,如战场上终于不见的昭昭皓日,席卷燃尽了这方血与尸骨遍布的战场。
战争结束在了永元二十八年五月,在右相殷皎全歼了突厥、西羌左路军后,靖安侯殷峥大破吐蕃、北狄左右路军,并全歼突厥右路军。
造就这个场面的是黑水城的那一战,一座被围困了三年的孤城,硬生生地拖住了突厥、西羌左路军三年后,竟然全歼了突厥、西羌的左路军。
没人知道右相是怎么做到的,更没人知道那一战有多惨烈,偶尔流传出来的传言只说黑水城成了一座死城,堆积在黑水城的尸体清理了两个月都还没清理完,那里的地面被鲜血浸透,尸骨筑就成了另外一座山。
幸存下来的参与了黑水城一战的人,再也没见过比那更惨烈的战争,也再也没人见过比那更耀眼的存在!
明衣昭昭,夺尽了那旭日的光芒。
永元二十八年末,这场历经了七年的战争彻底宣告结束,突厥、吐蕃、北狄、西羌联军大败而退,大雍的疆土更是扩展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。
其实没人知道,那黑水城一战,在城中的不止皎皎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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