蹭饭,白日里吃了憋的霍宥齐找地方发泄,恶趣味的去撩拨霍十安。
已经五十多岁的霍十安脾气非但没有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愈发稳重,反而在霍宥齐长期的恶趣味下愈发暴躁,当即反手拔剑,大喝一声:“看剑!”
霍宥齐转身就跑,难得他八十八岁了却还健步如飞。
对于这每隔两日就要上演的一幕,在坐的人都很淡定,各做各的事,视线都没朝这边偏移一下,当然,除了秦棉棉。
被暴露给舅父偷渡甜食的他,正满眼幽怨地看着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气霍十安的舅父。
紫红色的晚霞还没完全从天空中褪去,星辰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占据天空,院子里的梧桐树被夏日的晚风吹落了两片叶子,皎皎伸手接住,递给了身旁的爸爸。
殷峥接过叶子一看,叶子的脉落清晰可见,映照着明明灭灭的烛光,像是用深绿色的宝石烧就的叶片。
此后经年,这个曾经热闹安心的院子在岁月的流逝下逐渐荒芜,那高大苍翠曾经肆意舒展着枝丫的梧桐树,落了满树的枯黄。
年逾九十,如今已是太上皇的霍十安推开院子的门,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眼前萧条凋敝的院子。
他须发皆已苍白,盯着院子看了许久后他转身登上马车,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。
零星的日光穿过茂密的树冠落下斑驳的光影,在这少有人来的山里有一座木屋,木屋旁有五座墓。
“却说那樵夫从山间出来,入目却皆与自己入山时不同,他惊疑不定,快步行入村中,直到行止家门,见年幼的儿子已成人,而老母更是哭瞎了一双眼睛,这才恍然惊觉,此次入山不过两个时辰,然而山外却已过去十年。”
霍十安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,双十年华的青年拿着书盘腿坐在墓碑前,语气慵懒松弛地念着话本上的故事。
察觉到动静的皎皎回头看来,对上了霍十安的目光,他弯了下眼:“十安哥。”
霍十安上前,学着皎皎的动作盘腿坐下,早已苍老布满褶皱的手拿过皎皎手上的话本翻看着。
他在这待了一天,陪着皎皎看书、说话、吃饭,领走前看了眼那五座坟,那分别是殷叔,谢叔,柳叔、叔父还有呦呦的坟墓,他静站了会后道:“我和棉棉死了后,你也把我们埋在着吧。”
皎皎沉默了好一会才缓慢道:“好。”
霍十安笑:“记得在我坟前种一棵桃树,这样你就有桃子吃了。”
皎皎点头应了下来。
两年后,小木屋旁添了两座新坟,新坟前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湿润的土包,里面埋着一颗桃核。
皎皎每日都会来坟前坐,给爸爸他们念念新出的话本子,说一说大雍发生的事,有时候会舞上一会刀,有时候也会自己和自己下棋,他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出现在坟前,看着那颗桃核生根发芽,看着它颤颤巍巍的长成小树苗,看着它长成树,然后开花、结果。
果子成熟的那天,皎皎摘了一个桃子咬了一口,愣了一下后侧头瞥了下霍十安的坟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皎皎每日摘上三两个桃子吃。
这日,他一口一口的吃完最后一个果子,低着头沉默了会,扯了扯唇:“骗人,一点也不甜。”
说完他从坟前站起身,走进小木屋里,拿着那个装满糖水的大奶瓶走回坟前坐下,他拿着奶瓶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里面的糖水,等糖水喝完后他将奶瓶抱在怀里,沉默了好一会往前蛄蛹了两下,靠近殷峥的墓碑后,侧身靠在了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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