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乔正在吞饭, 闻言喉咙被呛到,止不住的咳嗽,谢砚卿伸手拍后背让她缓气,轻声道:“姐姐, 她知道错了。”
“是吗?我看她没有呢, 后来不是在雨里跳舞跳得很高兴吗国民妖精。”
苏乔低着脑袋不敢吭声,苏父打圆场:“她那段伞舞跳得多好啊, 你那几天不也到处跟别人说这是你妹妹吗。”
苏母不悦的瞪他,示意不要插嘴, 缓了缓气才问:“说说吧,你有什么重大规划啊。”
“我下半年不准备演戏了。”苏乔小声说。
苏母略微挑眉,等她后面的话。
“我想演舞剧。”
饭桌上沉默了三秒。
苏母放筷子, 搁到碗上发出碰撞的声响, 扬起音调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苏乔深吸一口气, 干脆直起腰板,望着他们的眼睛,态度坚定:“我想演舞剧。”
“不许!”
苏母的声音骤然变大,苏乔被这两个字激得脾气也上来了,正想反驳时谢砚卿拍了拍她的手背,语气温和:“姐姐,我觉得这件事是能商榷的。”
“砚卿,你要惯着她吗?”
“姐姐......”
苏母起身道:“你跟我过来。”
苏乔知道这是要单独跟谢砚卿灌输跳舞的危险性,不满的冷哼,谢砚卿温柔的捏捏手,低头哄劝着:“别气,先吃饭。”
他朝苏父微微颔首,跟着苏母到一楼的庭院。
苏乔虽然喊苏母姐姐,但她们的关系就跟母女一样。
女儿想叛逆追求梦想,母亲担心身体不同意。
两人都情绪激动,再聊下去只能是无止尽的争吵,谁都不愿意妥协。
到庭院中,苏母显然情绪还未平复下来,谢砚卿安静的站在旁边,没有开口。
许久后,苏母坐在椅子上,抬头道:“砚卿,她上次住院是你陪着的,跟姐姐说实话,怕吗?”
谢砚卿想到当时的场景神色微变,随即轻轻颔首。
他赶到医院时苏乔正在急诊抢救,阿织和纪淼哭得泣不成声,一句话都说不清楚。
只有勉强保持头脑清醒的许含烟跟他解释:“情绪过度,刚刚有短暂的休克,医生做了心脏复苏,现在在打针,待会儿会转入监护室。”
短短的一句话,他背后不停冒冷汗。
恐惧、担忧、自责在那一瞬间紧紧缠绕着他,他只能呆呆地望着门,手足无措。
后来陪苏乔住院治疗,亲眼目睹她咳嗽到无法呼吸,打针打到红肿的双手,做雾化后止不住颤抖。
他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这些。
“她六岁前几乎没有从医院出来过,经常喘到不能呼吸,全身都是针眼。后来病情稍微好一些,但只要刮风下雨就会感冒发烧,大大小小的病不断。”
“到初中后她的身体终于健康了,能像正常人一样上学,可又喜欢上跳舞。她当时求我很久,又拜托闻时来求我,我问过医生,说她可以适当运动,我没忍住心软送她到舞蹈班。”
“她学舞的年龄算大了,但是老师说她很有天赋,她也非常努力,初中毕业就拿到青少年古典舞大赛的冠军。之后她没有再犯过病,身体也越来越好,我就允许她一直跳下去。”
苏母叹气:“现在想来,她会犯病,我也有责任。”
谢砚卿放在背后的手握成了拳,手指因为挤压而泛红,他呼吸微窒,整颗心像是被揪住,一阵阵抽痛。
“我知道小乔肯定说服了你,你既然把宠物医馆交给朋友,想来是打算跟着她。”苏母抬眼望着他说:“平时练舞和演舞剧的运动量不同,她成年后第一次犯病,就是为了准备录制舞剧。”
“我可以把决定权交给你。你想清楚,如果再来一次,能不能承受得住。”
饭桌上离开两个人,突然变得十分安静。
苏乔闷闷不乐的低头扒着饭,直到苏父夹一块肉到她碗中,她拿筷子的手顿了顿,然后孩子气般的往旁边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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