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,组里这次来的人?不多,房间顺理成章开在同一层,如果把她和陆尽燃单独隔开,就太显眼了。
她看了眼对面陆尽燃的房门,刷卡进自己房间,周围一静,很淡的木质香氛包裹上来,她才有些脱力地靠住门,包从手里滑脱。
冒着寒风走了几分钟,她状况并没?什么好?转,储物间里密闭的拍摄对她侵染太深了,她似乎还处在那个?现场,身体里异常的高温一点也没?消。
盛檀在门口听着外面走廊,其他人?也陆续回来了,陆尽燃的脚步越来越近,然后房卡轻声一响,他进了对面的房间。
又等了会儿,他没?有出来的意?思,她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躁动,拉紧窗帘,把身上衣服脱掉,顺手扔到床尾,走进浴室,顶喷花洒开到最大?,在热气氤氲里仰头。
热水如暴雨,流经全身,长发湿透披在身后,盖住白到微微泛光的脊背,蒸汽很快爬满透明?玻璃,冲淡了墙上大?片镜面里的人?影。
镜子照不到自己了,盛檀就如同有了欲盖弥彰的借口,好?像无?论她现在想做点什么,都是在隐身衣里进行。
盛檀让水不断冲刷自己,热流从头到脚完整地包裹住,原以为洗澡就能够压住的问题,反而在不可收拾地愈演愈烈。
储物间的那几十分钟又回到盛檀眼前,陆尽燃衣服散乱,难耐抬颈,筋络隆起,手臂肌理修长贲张,呼吸灼人?。
她目睹时产生的念头始终没?有倾倒的出口,还在深处不断发酵。
诚实面对自己的欲,是种耻辱么,是轻浮么。
不是吧,只是作为一个?活着的人?,再寻常不过的冲动和需求。
盛檀把奶香的沐浴乳揉出泡沫,缓慢涂抹,透白皮肤在水中显出玉石的质感,她闭眼,逐渐咬住唇。
填满空间的热雾里,懵懂的鹿在大?雨中好?奇探索方向,越过绵绵密林,行至水源的边界。
陆尽燃进房间后没?有开灯,一直站在门口,那件被盛檀拒绝的衣服攥在手里,冰凉的布料皱成一团。
他眼里的黑跟夜色相融,嘴唇还残留着她留下的热感,像那些年里奢想出来的梦幻泡影,拼着命想攥紧留住,也只是得到她毫不留恋的遗弃。
因为不是真的爱,所以可以上一秒亲密,下一秒撇清。
秦深呢,那样正常长大?,坦荡温柔的,才是她本?来会喜欢的人?,对么,不管他怎么样,她都不可能爱一个?内里残缺扭曲的小怪物,对么。
陆尽燃从包的侧袋里拿出另一张房卡,多余的,凭空出现的,属于对面盛檀的房间。
她一边无?所顾忌地刺破他,一边留给他房卡勾着,他在她眼中不是会疼的血肉之躯,他只是一个?还不达标的工具。
胸腔里的揪扯感拽着他俯下身,低低咳了两声,房卡把手硌出深深殷红,身体却还为她不知羞耻地烫着。
陆尽燃站直,去浴室用冷水冲洗,出来抓起那张卡,就听到门外有人?经过,轻微对话?声传进来。
“片场特帅的那男的,是盛导男朋友吗,好?般配哎,一看就家世?好?性格好?,有颜有钱。”
“看着不像,不过应该想追盛导吧,眼神挺明?显的,我刚从窗户还看他在酒店楼下,提着不少东西?,估计还想约盛导出去——”
声音凝固成锥,扎着遍布疮痍的心脏,陆尽燃返身走到窗边,他这一侧窗口朝着酒店大?门,从三楼的高度望下去,清楚看见秦深在楼下,手里拎着几袋宵夜,正打电话?。
打给谁,连猜都不用猜。
陆尽燃眼里失温,握着房卡的手指节绷白,他把帘子一扯,大?步走出房间,在空无?一人?的走廊上,刷开盛檀的门。
随着轻轻落锁,一门之隔的浴室里,哗哗水声和着床尾的手机震动连成一片。
房间里只开了一线昏黄壁灯,浴室玻璃门透出模糊的莹白光晕,亮起的手机屏就成了室内最大?光源。
上面的三个?字在门口就能看到,秦深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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