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只剩一盏昏黄壁灯,暖色的灯光雾蒙蒙地笼在他们身上,乔玖笙蜷在尹时曲怀里,视线几乎涣散,满面情潮的一张脸上泪水与汗水交织,过度快感让他接近窒息,此刻只是蹙着眉头喘息,尹时曲也并不安抚他,盯着他微微张开的唇看,而后低头又去咬他的下唇,那里已经被蹂躏得不像样子了。
乔玖笙疼得哆嗦了一下,又往他怀里缩了点好躲避他的动作,两个多小时的情事,他们却没开口说过一句话,只是沉默又疯狂地汲取对方身上的热度和熟悉的气味。
乔玖笙知道尹时曲在生气,他甚至从对方今晚的举动里察觉到恨意,尹时曲的动作狠到像是恨不得把他吃了一样,每一下动作都往狠了顶,那是过度渴求以及平日里掩藏得很好的占有欲,尹时曲在某一刻真的想杀了他,那样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,无休止的纠缠和痛苦也会戛然而止。
因爱生恨,一株藤上结出的两颗果子,吃第一口的时候能尝到很明显的差别,但全吃完的时候才发现内里不过都是卑劣又固执的苦味。
“玖笙……”
尹时曲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,擦掉乔玖笙脸上还没干的泪痕,“如果我把你藏起来,你是不是就彻底安全了?”
“没办法再去做会让自己命悬一线的事情,也不会被他们找到。”
乔玖笙抬眸定定地看着他,哭红了的眼皮尚带几分没褪去的脆弱,说出来的话却极其冷漠,“我不需要。”
“或者,你想试试早点死在一个疯子手下?”
尹时曲闻言轻轻笑了一声,他将乔玖笙抱进怀里带他去洗澡,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就此终结,他看向坐在浴缸里昏昏欲睡的乔玖笙,心口再次泛上一股针扎般的痛苦。
温柔乡,夺命刀。
此刻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入睡的乔玖笙很难不让他心生动念,他这样漂亮,聪明,又锋利,如果他真的愿意像多年前爱江千屿那样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,没人会舍得拒绝他的。
会不由自主地幻想在一起之后的温存,一点一点的琐碎小事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,那是另一种平淡而丰满的幸福。
但都是虚妄,比镜花水月更遥远。
乔玖笙面对他们,面对很多可以拿来利用的男人,都已经完全习惯用皮相来进行交易了,如他当初被训练出来的那样,他懒得动更多心思去计较他们想什么,也不想去揣测背后牵扯到的利益关系,他只要眼前触手可得的,能让他尽快达成目的的东西。
即使一步踏错坠入深渊,他也毫不犹豫地走上了这条路。
尹时曲双手撑在盥洗台上,冰冷的水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,乔玖笙从本家回来之后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,他先前并没有这么激烈的复仇想法,还是说,他发现了什么?
尹时曲回头又看了一眼浴缸里的人,温热的水漫起徐徐热气,将乔玖笙的脸蒸得通红,他受伤的那只手不能沾水,靠在一旁的台子上动了下,似乎是梦到了什么,从昏沉的睡意中清醒过来。
眼底还是一片混沌,但更浓郁的悲伤和痛苦很快溢了出来,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身旁还站着一个人,眼神虚空地落在凝满水汽的瓷砖上,继而满目疲惫地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种熟悉的痛感让他麻木到没有眼泪可流。
他很久没有梦到江千屿了。
久违的梦里也只是并不清晰的背影,对方的面庞已经模糊到完全不可描摹的地步,乔玖笙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看到二十六岁的江千屿会是什么样子。
当他现实中能够用来想象的素材稀薄到缥缈无望的时候,哪怕是在梦里,他都无处追寻对方的身影与面貌。
十八岁的江千屿,十九岁,二十岁,二十一岁……时间跨度不算太大的话,或许不会有太多变化,但八年,十年乃至往后的许多年,他在镜中看到自己衰老的容颜,无法挺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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