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片头响起。
薄被很大,能让他整个人埋进去。
两人坐得不远,偏个身偶尔都会擦到膝盖的距离,动作间,温年碰到沈淮景靠近他这一侧的手臂,很凉。
“你冷吗?”温年轻声问。
沈淮景本来想说不冷,可他没想到的是温年把被子一角掀开。
那人语气很镇静,说:“这被子很大,你要不要也盖一点?”
沈淮景突然就改了口:“好。”
原先偏身才能擦到膝盖的距离再度缩短。
被子底下积攒的暖气氤氲,温年有点分不清热源是他自己,还是不用怎么伸手就能碰到的沈淮景了。
电影开篇也是一个雨天,剧中沈淮景饰演的卧底警察正在一个废弃仓库抽烟,背后是一片布满蛛网和裂纹的窗户,天光混着雨水搅进来。
温年忽然想起一件事。
他在看电影那天,后排有一个女生在问:“你说沈老师这烟是真抽还是假抽啊?”
旁边大概是她男朋友,说:“看姿势和吐烟方式就知道是真抽,过肺了。”
“这支烟是真抽吗?”温年问。
“拍这条大概抽了3支。”
“那你抽烟也是拍戏的时候学的吗?”
沈淮景忽然笑了:“为什么这么觉得。”
温年:“因为平常没见你抽。”
他也没在沈淮景身上闻到过烟气。
“是没当着你的面抽。”沈淮景靠在沙发上,膝盖微曲。
温年:“。”
在他脑中cpu即将再次负荷的时候,沈淮景换了话题:“看过这部吗。”
“看过。”
沈淮景忽然偏头,看着他:“和周嘉益他们去看的?”
温年从脑海里搜索出那天的记忆:“和一个学长。”
气氛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凝滞。
电影里“砰”的一声枪响,子弹呼啸而出,擦过疾驰的越野车车身……温年觉得那子弹好像也擦过了自己心口。
他也不知道怎么了,就补了一句:“当时看的首映,票有些难买,他买到了,就一起去看了。”
沈淮景声音低了下去:“后来呢。”
“后来?后来我把票钱和车钱还他了。”说完,温年还皱了皱眉,似是不知道沈淮景为什么这么问。
沈淮景沉默许久,忽地笑了。
有时候他觉得温年是喜欢他的,比如醉意浑沌时候还记得问他那句“你要走了吗”。
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只是占了他年少记忆的一个傍晚,一个因为遗憾,因为不完整,所以在两人记忆中不断自己生长、自我“完善”,如同那墙攀援而上的月季一样的一个傍晚,它们自己找到了出路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边界感,延伸至今。
比如,现在。
他记得温年也喊过他“学长”,现在对着那位学长,竟也生出了点“同病相怜”的情绪来,沈淮景自己都觉得好笑。
付临管温年这种“模糊”叫没开窍。
他觉得是开了的,只不过温年自己都不懂究竟该称之为什么。
但也只是觉得,他没法肯定。
付临还问他,你是打算哄着他先跟你开这个口吗?
他知道不是。
他只是猜不到在那层纸彻底撕开之后,如果温年是“清醒”的,不清醒的只有他,那他会做什么?
在遇上温年之前,他其实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“不容丝毫偏差”的事,读书的时候没有,拍戏的时候没有,所有事都有退路,也有后路,唯独这事让他进退维谷。
因为他看不到退路,也看不到后路,他的,或许也有温年的。
又或许是因为相遇太早,时间还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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