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过迷尹街大街小巷,福利院里的孩子没见到向默,林乾坤没见到向默,淮烟问了所有能问的人,没有人见过向默。
淮烟站在迷尹街混乱的街口,耳边打架的哭嚎的破碎的麻木的痛苦的声音交缠在一起。
他耳朵一直嗡嗡响,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停在往外涨着,马上就要冲破他的身体。
淮烟强迫自己冷静,他知道自己不能慌。
最后他又去了华生侦探社,侦探社卷帘门关得很紧,淮烟握着拳头用力敲了几下,除了他砸门的砰砰回音外,没有任何其他声音。
淮烟从巷口找了一根生锈的铁棍,直接从底下撬开了卷帘门,一下子推到了顶,里面漆黑一片,没有人。
能找的地方也找遍了,淮烟胳膊撑着地,直接坐在侦探社门外的台阶上。
握着铁棍的手还没松,紧紧攥着,手背在发抖。
淮烟现在开始害怕了,没了三年的人重新回到他身边,向默也已经亲口承认,他觉得自己就是祝城渊。
淮烟以为,他们很快就能跟以前一样,可偏偏在这个时候,失而复得的人又一次不见了。
除了他,迷尹街的人很快就会忘记向默的存在,可能一开始的几天还会有人偶尔提一嘴向默,说一说或者干脆嘲笑一下他曾经努力想要的和平跟理想,荒唐又滑稽。
没人会在意太久,他们会彻底忘记向默。
不行,绝对不行,淮烟不想再经历一次痛苦的三年。
就算掘地三尺,他也要把人找出来。
回到车里,淮烟穿了一件外套,外面的扣子没系,露出里面的浅灰色睡衣睡裤,上面还带着洗衣液味道,现在已经被汗湿透了一半。
窗户开着,风往里一吹,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。
淮烟打了个哆嗦,仰起脖子看向头顶漆黑的上空。
已经过了六点,迷尹街照不到阳光,这里只有永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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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尹街地下实验基地,躺在病床上昏迷了半个多月的人终于醒了。
“向默,向默,你终于醒了。”
向默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,一直在叫他,他努力睁开又疼又重的眼皮,但视线里一片刺眼的白光,他什么都看不清,慢慢的,白光里隐约有灰黑色的暗影在晃动。
“向默,你能看见我吗?”有人在他眼前挥了挥手,又撑开他的眼皮,拿着医用笔灯对着他照了照。
向默分辨出,白色里一直晃动的黑色是一个人影,他闭上眼又睁开,反复几次之后,终于能看清了。
头顶站着一个面容清秀,身材纤细的青年,穿着一身白大褂,正笑着看他,一脸温柔。
看他彻底睁开眼,青年弯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,又张开手抱住了他,温和的声音落下来。
“向默,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,我担心死你了。”
向默很想推开抱着他的男人,这样的触碰让他很不舒服,但他想抬手却发现自己浑身没劲儿,手只是稍微一抬,又重重地落下去,砸在床沿边,磕到手背上的筋,又疼又麻,他倒抽了一口气。
“你刚醒,还没恢复,先别动。”抱着他的人说。
向默动了几次嘴唇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:“你是谁?”
抱着他的人终于松了手,站直身体,一脸难过地看着他:“你不记得我了吗?我是孟宁啊,你昏迷了半个月,我都快吓死了。”
孟宁?孟宁是谁?
向默刚醒,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,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他努力回忆着,头有些痛,但那痛感不是很强烈,能忍受的程度,也不至于让他无法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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