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烟也跟着笑了:“这么傻的吗?”
“嗯,那时候很多想法都很傻,”祝城渊说,“后来地下城大乱,你还记得你自己一个人去了十三区吗?还带走了几个孩子。”
淮烟当然记得:“我记得那些。”
“当时我就趴在车顶,后来一个转弯,我从车上被甩下来,是你一直抓着我的手。”
“原来那个孩子就是你。”淮烟还记得,但当时那些孩子的脸上都是黑灰跟血,除了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珠之外,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。
那么多孩子,淮烟只从那一张张跟他差不多大的脸上看到了恐惧迷茫跟绝望,并没有特意去留意过单独的某个人。
现在想想,真是遗憾。
“后来我就被爸挑选进了基地,我谎报年龄,每个月末的最后一天是自由时间,我就从十二区跑到第八区,跑到你校门口等你放学,有时候能等到,有时候等不到。”
“如果等到了,我就偷偷跟在你后面,不远不近地看着,夏天你会穿一件白衬衫校服,黑色的裤子,冬天你校服外会套一个黑色羽绒服,能遮到小腿。”
……
淮烟闭上眼,祝城渊每说一句,他就在心里想象一下那个画面,祝城渊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,偷偷跟在他身后,一小步一小步跟着,不敢靠近,更不想远离。
那么多次,那么多次。
祝城渊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。
想着想着,淮烟眼眶有些发热,喉结动了动,嗓子里好像同时咽下了一胸膛的滚烫火块。
淮烟轻声说:“那是你的十八年啊。”
祝城渊望着淮烟,好像在看一幅美好的,定格了灿烂鲜绿的油彩画:“对,那就是我的十八年,不后悔的十八年,还有无比幸运的现在。”
那些祝城渊以前不敢说出口的隐秘,那些关于淮烟的爱恋,他自己“偷”出来的关于淮烟的回忆,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,已经不再难以说出口。
“如果能再来一次,我会更勇敢一点。”祝城渊说。
淮烟睁开眼,对上那双跟想象里一样漆黑明亮的眼:“你应该大胆一点,或许我们能多很多关于月末最后一天的回忆。”
祝城渊轻咳一声,从观影沙发上站起来,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衬衫,把最顶上的扣子系好,拍了拍自己干干净净的袖子,冲着淮烟伸出手,一弯腰,做了个邀请的手势:“你好,我叫祝城渊,我们能认识一下吗?”
淮烟笑着站起来,把手搭在祝城渊手心上:“祝城渊你好,我叫淮烟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“我们可以一起走吗?”
“我们往后一直一起走。”
又是七月。
又到了每年一度的降雨狂欢节。
安诺早早就起床准备好了早餐,天还没亮呢,中央大街上已经聚了不少人,街边人潮涌动。
6点钟,太阳准时亮起,狂欢开始,天空上方灰白的雨幕慢慢铺盖下来,雨幕下都是狂欢的人群。
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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