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中无尽的怅然。
姚贾也不比他洒脱到哪里去,长叹一声道:“李园兄,你我一见如故,只可惜各为其主,哎!”
为了尽可能的多赶路,避免露宿荒野,天刚亮时车队就要出发,如今行至长亭边,天际还是旭日初升。
明明是迎着朝晖,但离别却让它染上了夕阳的苍凉,两个中年汉子执袖挥别,情深切切,泪洒长襟。
望着朝阳下远去的车辙印,李园痛苦捶胸:“天下再无知己如先生矣!”
陷入悲伤中的李园也没有发现,今天的车辙印比姚贾来时,看上去轻了不少。
可惜离得太远,姚贾注定是听不到这句剖白了。确定此地离楚国都城足够远,李园看不见他们做什么了,姚贾才挥手让车队停下,依次检查棕皮有没有盖好。
随从道:“您放心,出发前都是仔细盖好的。”
姚贾继续检查:“楚地雨水丰沛,还是要再小心些,要是这批绸缎湿了,将士们可就要饿肚子了。”
随从肃然应喏,与姚贾一起检查起来,他们用的还是来使装黄金的箱子,外面盖了一层棕皮,也就是现在的棕榈皮,防水效果一流,而棕榈皮外面盖的却是普通的麻布,结结实实将所有棕榈皮都挡住了,做出只盖了一层麻布的假象。
那个曾被楚王召进宫中的绸缎商此时就跟在车队旁,比起被召见时,他刮掉了胡子,人也瘦了一圈,但眼神坚毅,一点也看不出被楚王和李园召见时那个胆怯卑微的影子,是以哪怕他就站在李园面前,李园都认不出来。
谁都没想到,那个搅动了楚国都城风雨的绸缎商,真实身份却是护送姚贾出使的士兵,他们更想不到,绸缎商所谓的逃离都城,其实是刮掉胡子变换身份跑去收绸缎了。
楚王采纳春申君的建议,将全国绸缎纳入税收,不允许私人买卖,几乎葬送了楚国的绸缎市场,绸缎商们都心灰意冷,打算将手里压的货卖光就离开楚国了,然而楚国可不同意,直接在城门处设卡,绸缎商的车队要多加两成商税。
这就不是姚贾建议的了,只能说楚王是一个合格的奴隶主,天生就比士大夫们会剥削。
原本姚贾还想着徐徐图之,慢慢把绸缎的价格降下来,楚王这骚操作一出手,根本不用他想办法了,那些绸缎商们一听有人居然愿意在这个时候收购绸缎,就全都低价卖给他了,哪怕赔钱也要卖。
笑话,卖给姚贾再赔能赔多少?要是拿去交税,那些税官可不管什么两成三成,连皮都给你扒下来,卖给姚贾他们至少还能赚个路费。
绸缎商们都发誓,这次要是能顺利归国,说什么都不会再来楚国了,真是个吃人的地方。
好歹也做了几天的同行,假扮绸缎商的士兵非常好心地提供了一些人手,确保这些绸缎商们能安全回到自己国家,然后安全地将在楚国的遭遇全部散播出去。
等秦国使团抵达齐国时,其余六国都知晓了楚王这个昏头的新策,同时也担忧起来,若是明年绸缎的价格奇高质量又差该怎么办?
有些今年没买买什么新料子的更是痛心疾首,四处求人卖他们一匹上等的锦缎,不然明年恐怕就没什么正经衣服能穿了,上门做客都会被笑话。
正在此时,一个装满绸缎的车队驶进了临淄,车架高大,随从数百人,颇为排场。最要紧的是,那些跟在马车边,明显是随从的人,居然也穿着绸缎的衣服!
沿路百姓叹为观止,买不到时兴样式的小贵族也痛呼着暴殄天物,直到听到这是一个绸缎商的车队,车上都是刚从楚国运出来的绸缎,怒斥的小贵族们顿时换了副嘴脸,急忙派人去拦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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