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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绸缎商却高傲得很,直言现在的绸缎可是紧俏货,根本不愁卖,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,家中存粮低于一千石的,恕某无暇接待!
嘿,一个绸缎商还挺猖狂?
贵族的仆从们经常打着主人的名头在外作威作福,从不把低贱的商人放在眼里,今天被这一顿抢白,顿时就不乐意了,撸起袖子就想教他们做人。
察觉到仆从的不怀好意,‘绸缎商’身边的护卫上前一步按住剑柄,后面的数百护卫也齐齐按住剑柄,非常不善地盯着仆从,仆从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,仿佛只要他动手,下一秒就会被面前的数百人剁成肉泥。
仆从讪讪地收回手,小贵族一看对方这排场,不像一般的绸缎商,顿时也不敢造次,带着仆从们灰溜溜地走了。
也是,现在这个情形,一般绸缎商可没本事带着这么多绸缎离开楚国。
还有那些护卫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,一个个的满脸煞气,活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一样,真吓人!
有了小贵族的探路,大家都知道这个绸缎商不好惹,不是没人想过以权压人,可惜现在急需购买绸缎的人,都是小家族出身,没有那么大的权力,就只能乖乖遵守‘绸缎商’定下的规矩。
等所有人愿意遵守规矩,不是让绸缎商去他们府上,而是派家仆恭敬地拜访绸缎商后,他们又出了新规矩,一次只见一个人,并且不收黄金,只收粮食。
小贵族们也是有人做官的,敏感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不对,绸缎价高,若是全都换成粮食,恐怕绸缎商的车都装满了还有剩,笨重又容易腐坏,哪有黄金方便?
况且路上经常有野人劫道,有些不要脸的军队也会装成匪徒抢劫,十几车的粮食目标太大,想躲都躲不过去。
这绸缎商只要粮食不要黄金,肯定有问题。
对此姚贾给出的解释就是,他可不只做绸缎这一项买卖,齐国缺绸缎,他就运来了绸缎,而燕北缺粮,他当然要运粮食过去。
世人皆知楚国盛产绸缎、齐国农业鼎盛、韩国商人遍布,秦国……呃秦国善起兵戈。
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,齐国确实农业发达,而燕北苦寒少粮,如果这个绸缎商只是想在卖掉绸缎之后,再从粮食上赚一笔钱,也能解释得通。
也许有人猜到了他们的目的,但是卖点粮食而已嘛,又不是通敌,难不成卖几车粮食还能让齐国灭亡了不成?
自我安慰一番后,小贵族们心安理得地拉着一车又一车粮食,换走几匹除了彰显奢靡,什么用都没有的绸缎。
确保在齐国刮不出油水后,姚贾就带着车队往回走,一路经过燕魏赵韩,绸缎越来越少,粮食越来越多,多到秦王赐给他的百乘战车都装不下了,不得不频繁派护卫往返秦国与各国之间运粮。当然,用的还是绸缎商的身份。
得益于楚国新颁布的法令,绸缎商这个身份格外吃香,就算被人怀疑身份,也很快被迫切想买绸缎的小贵族们遮掩过去。就这样,姚贾的使团像蚂蚁搬家一样慢慢搬空了五国小半的粮食。
守在函谷关的是王贲,王翦老将军的儿子。虽然大战刚过,五国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次集结大军,但这次秦国差点被偷家,朝堂上下都心有余悸,就增加了函谷关的兵力,并派王翦的儿子去镇守,可见重视。
运粮的车队第一次浩浩荡荡来到函谷关时,王贲都愣了,倏然起身,不敢置信地问守卫:“你说什么?”
守卫:“姚大夫派人运了一百车粮食回来,共计两千一百石,说是奉王上命令筹措的粮饷!”
作为王翦的儿子,王贲自然也知道王上曾经召见王翦、吕不韦和蒙骜商议反攻的事,最终因为粮草不足作罢。
王贲与老成的王翦不同,他是支持反攻的,所以听到姚贾运了一百车粮食回来,他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,紧接着就是大喜,一路跑着上了城墙。
王贲带着希望向下望去,一眼就看见黑色的‘秦’字军旗后面,蜿蜒成一条黑色长龙的运粮车,车轮都深深压进了土里,显然分量不轻,粮车两侧是手持长矛的秦军,他们沉默地望着城墙,没有说一句邀功的话,但这两万石粮饷,足以胜过千言万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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