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於期有些不忿:“不过是让他再称些酒来。”
甘荣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酒肆卖酒,一人一次不得超过半升,这是王上定的规矩,违令者杀,这点他不信樊於期不知道。
可他明明知道,还要穿着行伍的衣服在酒肆大大咧咧地威胁酒保,是生怕没人知道他们违抗王命吗?
以前甘荣只觉得樊於期性格直爽不拘小节,现在看来什么直爽?分明是鲁莽不知分寸!早晚会连累他不可!
想到这,甘荣与之相交的心思都淡了,决心今天之后一定要少跟樊於期来往。
不过看在以前一起喝酒的份上,甘荣决定还是最后再劝他一次。
“再打些酒你今天也不能喝了,何必为难酒保呢。”
樊於期瞪起眼睛:“你这是瞧不起本将军的酒量!”
甘荣:“什么酒量不酒量的,明日日出还得去校场,你要是喝得烂醉,被闻出酒味儿来,铁定得挨揍。”
这个挨揍可不是被拳头打一顿那么简单,是要上军法的。一顿军棍打下来,铁汉也得求饶。
酒保拿限酒令说事,樊於期根本不怕,他压根不觉得酒保有胆子去告发他,但军棍可不长眼,甘荣这么一说,樊於期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。
甘荣说完就走,没等樊於期,就趁着这个空档,赵仪给门客使了个眼神,门客瞬间领悟,走出去追上樊於期。
“将军,这位将军请留步!”
樊於期疑惑:“你是何人?”
门客行了一个礼,指了下赵仪所在的位置道:“我家主人仰慕将军风采,想请将军共饮一杯,不知将军可方便?”
那当然是方便了。
甘荣走出去几步发现樊於期没跟上,恐怕自己刚才的一番劝说都白费了,摇摇头,心想这人真是没救了。
赵仪不爱喝醪醴,门客自然也不可能没眼色地一直喝,故而他们那一壶只少了两盅,剩下的都被去而复返的樊於期喝了个精光。
看出樊於期有些意犹未尽,赵仪适时说道:“看得出将军也是爱酒之人。”然后叹气。
“实不相瞒,在下平日就是做些酒水生意,从楚国运了些新酒来咸阳售卖,此酒在楚国是为上品,在下本以为到了咸阳不说是日进斗金,至少也应该不愁卖,可谁知……哎,如今这些酒还堆积在下榻之处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
“哦?酒居然还会卖不出去?”樊於期来了兴趣。
赵仪愁得叹气:“正是,在下实在想不出原因,这才厚着脸皮拦下将军,不知可否请将军代为品鉴一二,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”
提到喝酒,樊於期绝对是个热心人,并且信了赵仪所说酒水滞销的鬼话,以为只是喝些浑浊的黄米酒,当即就与赵仪一道上了马车,谁知到了却发现,那分明是上等的糯米酒!
色泽清亮、味道甘醇,哪里像是卖不出去的品相?
哪怕憨直如樊於期,也能看出来赵仪这是骗了他,登时面沉如水,望着赵仪不说话。
樊於期这个架势还挺能唬人的,但赵仪敢在这个时候孤身一人来到咸阳,又岂会怕他一介武夫?
他非常坦然,继续假装商人,讨好地邀请樊於期上座:“将军快请。”手上动作也不停,殷勤地为樊於期斟酒,极尽讨好之能事,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,这就是个善于奉承的小人。
樊於期也这么想,商人没什么地位,也不能养部曲,偏偏还要南来北往地跑,非常危险,想要讨好他这个将军也情有可原,因此他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坐下了。
难得有如此美酒,最重要的是不限量,樊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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