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教嘛,怎么能少了嘴?
瑞德看着狛枝已经连医用手套都戴好了,便赶紧开口,“既然你和卡拉·奥古尔不一样,既然你依然是‘狛枝凪斗’,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的事?”
狛枝凪斗从桌子上拿起那一小个芯片装置,“你是在指这个?”
“你说你能听到盾子AI的声音,你怎么能确认自己没有被控制?”瑞德这样说着,实际上这是一种让人自我怀疑的手段。
人在自我责问的时候,总是很容易被一些奇怪的理论绕进去的。
但是狛枝凪斗完全不按套路出牌,“我不能确认,事实上也没有确认的必要,我的存在本身是不重要的。”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狛枝似乎感觉到了瑞德之前对他的形容……好像也有些道理。
能被人察觉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、更深的地方,狛枝凪斗对瑞德更加满意,“我要用做这件事的理由没有那么复杂,瑞德博士。我只是感到了责任,作为曾经的绝望残党、作为见证过未来机构中孕育出东西的绝望残党,我觉得我必须这样做,江之岛同学是很让人惊喜的存在,但是江之岛同学的AI就没有那么令人满意了,甚至连差强人意都算不上。”
他垂下眼睛,让斯宾塞·瑞德看到了他眼中明晃晃的失望,他没有对瑞德说谎。
“你对她失望,这让你抱有了什么责任?”瑞德尝试着去捋顺这套逻辑——敌人是不需要认同的,没有认同也就无所谓失望。当两方对立形成某种惺惺相惜情感的时候,通常就成了某种带有针对性以为的对手。
这是博弈中常会出现的一种奇妙连接的情感。
但这样奇妙的情感事实上并不会改变两方的立场——甚至这样“惺惺相惜”的对立通常会增加个体对于自己立场的的认同性,也即是会让博弈上方的对立性更强——更何况,这样的情感博弈一旦建立,对方的立场也会成为自己的认同点,失败便未必会让人愤怒,但是失望一定会——即使是从这个角度来思考,狛枝凪斗也没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失望于对手的变化而倒戈。
“不是对她失望,我是对它很失望。”狛枝凪斗认真的纠正这个概念,“拙劣的绝望扮演者让人失望,但是江之岛同学本身却非常有创造力,她可以让世界陷入绝望,让无聊的东西化为废土,然后——这片废土之上,会长出最漂亮的、最顽强的花。”
狛枝凪斗闭着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废土上寻觅花香一样,“我由衷地希望这朵花能够在我的尸体上长出来,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件事更美妙的事情了。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没有过度的起伏和狂热,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话,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瑞德坚持地再问道:“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他的话让给狛枝凪斗反而顿住了,狛枝俯下身,脸平行贴在瑞德脸前,这让他们几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。
狛枝凪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瑞德能够明显感觉到一种凝重的气氛泛滥开来。他的心脏紧张得狂跳,他强行拉扯话题的手段似乎有些拙劣。
他的本意是想要诱导狛枝说更多的东西。
诱导狛枝和诱导瑞德过去见到过的嫌犯会略有不同,狛枝他不会在自己所信奉的东西上说些谎言来掩盖什么——他并不害怕被人知道。
瑞德觉得狛枝有一定程度上的自恋型人格,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一个常常轻浮的人突然严肃下来给人带来的压力相当可观,即使这人有着命不久矣的病弱身体也是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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