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农十九周岁了还不肯成亲,这村里最美的姑娘为他等到十七,嫁了出去,却还念念不忘。
村里人只叹造孽,却也没有阻拦自家姑娘偷偷的钦慕:那样的人是村子留不住的,也是村里的女孩留不住的,看了又能怎么样呢?看看好的提高眼界,总比眼皮子太浅随随便便就被小混混骗走强。
顾正中抬眼看那姑娘落寞而去,又低头看安以农握着伞柄的手,唇角含笑。
“我有事要离开几日。”他说。
“哦。”安以农点点头。
顾正中不介意安以农的简单回应,他继续说:“回来给你带点心,那边的点心多用牛乳,酥软香甜。”
两人在附近竹林中散步,回来后安以农展开纸准备画墨竹,准备离开的顾正中又说:
“我不在时,天黑就别出来了,不安全。黄昏之后,如果有人喊你,你又寻不到,不必应话。
“还有那黄梅生,他有些古怪,是个不祥之人。”
他又陆续说了好几个注意事项,仿佛自己走的不是几日,而是几个月,又仿佛被叮嘱的安以农不是一个已经能结婚生子的青年,而是垂鬓小儿。
安以农都笑着应了,没有一点不耐烦。
第二日安以农醒来就没看到顾正中了,他点了一炷香,看着香慢慢燃尽。
“宿主,关于顾正中的事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系统不太明白,它是看着自己宿主从一开始的戒备到如今当成呼吸一样熟悉和自然,它有时觉得这两个有情况,有时又觉得他们坦坦荡荡是自己心脏。
到现在它也看不懂,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问宿主嘛,宿主更没有正面回答过。说是朋友或者师生,似乎过于亲密,说是有情人,又有些疏离,难不成是上个世界整出PTSD了?宿主有心理阴影不敢说破?
“我拿他当先生啊。”安以农拿起伞走到屋外,打开,“我去看看水田。”
他没有走多久,就在路上遇到了被顾正中看作毒瘤的黄梅生。
黄梅生还是儒生打扮,脸上时常挂着笑,七分颜色被这衣服衬托出九分的‘书生魅力’。虽然改朝换代,但是女帝特赦,承认前朝的文凭,所以黄梅生还是秀才。
安以农之外,黄梅生就是这个村子最受欢迎的人,已婚的身份都不能挡住那些痴迷的追求者。
顾正中说得没错,黄梅生的确有些古怪,容易吸引到一些本性就风流的人,或者非人。
“以农贤弟,出来散步吗?听说你病了,现在可好些?”黄梅生看见他就是眼前一亮,快步走过来。
“谢黄兄关心,我身体还好。”
安以农这些年小病不断,他对外宣称病弱已经很久,并以这为借口拒绝了好几次书生们的邀约。所以他就是大白天的打伞,也没人觉得奇怪,身体弱嘛,逃荒时落下病根了。
“他是不是有点抖M?”系统不明白了,宿主越是把不喜欢摆在脸上,他越是殷勤。而且,宿主越是地位高,这人的悔恨值还越高。
今年安以农连过三关考取秀才第一名,把黄梅生的风头都抢光了,黄梅生反而念念不忘,悔恨值狂飙。
“不,他只是单纯的慕强。”安以农暗自皱眉。
“以农贤弟去哪儿?”
“我见今天天气好,出来走走。”安以农以袖子掩唇,轻咳一声,问,“黄兄哪儿去?”
“内子身体不适,我正要去请大夫。”黄梅生想起自己出来的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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