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成水涝,水枯竭,又变得贫瘠,只有数量恰好的流动的活水可以带来生机。
如果他真的把互市申请下来,谁来主持互市呢?又应该打造怎么样的重点产品?
他写了整整三页,说着自己的想法、理想状态、可能遇到的麻烦,一直到外头打更人敲着梆子经过才停笔。
“劳烦你交给他。”信纸折好之后就放在了桌面上。
一只信鸽飞过来叼起它,眨眼就飞远了。
信件很快到了顾正中的手上,他此刻正在距离定沙县不远处的一处荒漠,头顶乌云遮挡着圆月,枯木如鬼影一般扭曲,头戴动物头骨的外族祭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毒虫爬了一地。
“之前活埋人那个万人坑清理了。”顾正中一边打开信纸一边吩咐下属。
他身边的影子便无声无息退下。
“先生,启信安好……”点点荧光飘动,为他照亮信纸,顾正中一字一句看着,仿佛能看到那人坐在灯光下,一笔一划写信的样子。
他眼中带起笑意,表情也变得温柔。
清风像是情人亲昵的吻,吹散了遮蔽月亮的乌云。
光洁明亮的月亮挂在空中,银子一般的光洒落在苍茫的荒漠上。沙子无声流动,一点点吞没这个意欲诅咒中原土地,制造瘟疫的祭司。
“异族人,你越界了,这里不是你的领地。”月光下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白色骆驼,骆驼全身都散发着光,眼睛像是两粒宝石,美丽又神秘莫测。
顾正中收起信,也敛了笑:“那又如何?”
白色骆驼身体拉长变形,变作蒙着头纱的异域美人:“为了一个人类,你要得罪多少人?这样四处与人为敌,实为不智。”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顾正中慢条斯理地将信纸收起,“要打吗?那就别废话。”
这一日的荒漠刮起了风沙,风沙淹没了一座废城。
第二日安以农和商人一起上路,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,结伴走更安全。
“说来也是奇怪,这一次走了那么久也没有遇到强盗。”商人想起这件事,“真的很奇怪啊。”
“你还希望有强盗上门不成?”他妻子问。
“我并没有这样说,哎,不和你说了。”商人站起来,去检查自己骆驼上堆的货物。
商人带回来的货物包括盐、茶饼、糖、书籍……据说都是本地很喜欢的货物,不愁卖。
虽然商人没有细说,但是这一趟来回,他可以赚到安稳过三四年的银子。当然,这其中的风险也很大,比如刚刚商人说的强盗。
安以农见了,就走过去,问一些关于定沙县的事情。
商人知道他要定居几年,所以也没有隐瞒,都一五一十和他说,甚至连定沙县几个大户,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也都隐晦地说了。
“我们都知道,关外的马贼,就是他们家的。那兜里的钱,库房里的钱,还有他们家吃的喝的,都沾着咱们牧民的血。”
这家商人是定沙县土生土长的百姓,但是因为经商常年在外,也算是见多识广。他妻子又是外族人,所以对外族也知道一些,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向导了。
他们一路走一路聊,同行五六日,终于到了定沙县。
县城大门开着,有官兵在那里检查路引,看起来还挺仔细。安以农走下马车,混在人群中排队,一面观察四周。
进出的有本地人也有外族人,士兵都是一视同仁,确认不是通缉犯就会放行。
很快队伍就进行到了安以农这里,他拿出自己的路引。士兵看了正要放行,忽然觉得不对,拿起来又看了看名字和备注:“您是新来的知县大人?”
安以农点点头:“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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