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被惊得说不出话,半天才反应过来,忙忙向他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往外说。
这段时间里,李闻鹊数次与柔然交战,最后打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仗,彻底将柔然人赶跑,连在外和亲的公主也会回来。北朝百姓扬眉吐气,一扫往日颓废,边城里人人奔走相告,欢呼雀跃,都觉得以后不必再担心被抢掠残杀。
周逢春告诉眉娘,公主归朝,将会在本城下榻修整一段时日,李闻鹊必要战战兢兢仔细应付,如果公主出事,李闻鹊也会被连累丢官,只要他身边没有那么多守卫,再要对他下手,就容易了。
公主道:“这周逢春倒是巧舌如簧,不过也就是骗骗你罢了,李都护大破柔然,是国之功臣,哪怕退一万步说,我死了,李都护难辞其咎,顶多也就是降职留任。再说,孙娘子死了,对李都护又有何影响呢?”
眉娘愣愣道:“他说,皇帝会觉得李都护治家不严,更无法治军。”
公主叹息,这也是眉娘见识不广,才会被他糊弄住。
换个太平盛世一统天下的王朝,也许这么做真能让李闻鹊被弹劾丢官,但现在,一个会打仗的武将意义非比寻常,更何况当今天子登基不久,急需李闻鹊这样的武将来镇守边关,继续打胜仗,又怎么会自毁长城?
总而言之,眉娘信了周逢春的话。
她因为对周逢春有意,更对他的遭遇感同身受,心甘情愿帮他保守秘密,甚至帮他传递都护府的消息。
“我从来没想过害孙娘子的,周逢春只是说,他想让孙娘子生一场重病,让李都护后院鸡犬不宁,没法在接待公主上心,他没说会出人命的!”
陆惟:“木娘,跟你一起服侍孙娘子的婢女,她为何而死?”
眉娘沉默片刻:“她粗通药理,那天我从厨娘那里拿了周逢春给孙娘子开的药,正准备去煎熬,被木娘看见,她说药里有一味药不是药方上有的,让我先不要熬,正好她得了假,要回家看她娘,就准备拿着药材去问大夫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就将此事告诉周逢春,谁知隔天便传来木娘摔死的消息,我——”
她深吸口气:“我去问了周逢春,他说自己什么也没干,木娘就是摔死的,也怪我,我根本就没怀疑周逢春,他在药铺时常为病人垫付药费,人人都说他是个好人,好大夫,我甚至还因为质问过他,于心不安,觉得自己太小人了!”
对眉娘而言,周逢春就是她心目中皎洁明亮的月光,不会沾上半点尘埃。
木娘的死很快揭过去,但事情却没有完,孙娘子服用苏氏的方子,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好转,反倒越发神思不宁,她原本就爱胡思乱想,这次更加明显。
“几天前,孙娘子说要喝水,我就倒了杯水,结果她突然给了我一巴掌,说我要害她,很快又跟我道歉,说她糊涂了,可到了晚上,她不肯睡下,非说旁边有人在看她,要我陪她一块睡,还说自己犯的罪孽太多了,迟早是要死的,让我不要留在她身边……”
“这些事情,你怎么不与我说!”李闻鹊怒道。
眉娘:“您公务繁忙,平日里孙娘子能见到您的次数就不多,而且最近苏氏谋害公主的事情一出,孙娘子生怕您怪罪,就更不敢去找您了!”
陆惟追问:“孙娘子说她犯的罪孽太多,是指什么?”
眉娘:“我也不知,孙娘子近来说话有些颠三倒四,就像她先前老和我说有人想害她,又说饭菜里有毒,可都是没影的事儿,后来她又与我说了先前在老家想要谋害李都护的正房娘子,最后却下手不成,我以为她说的罪孽,就是此事……对了!”
说到这里,眉娘忽然一顿,而后提高音调。
“孙娘子还曾说过,她在玉佛寺礼佛时,看了不该看的事情,又听了不该听的话,还起了不该有的贪心,让佛祖瞧见了,才会有今日下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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