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钤:“陆郎君?”
还是得不到回应。
章钤有些不确定了,他弯腰看去,不由伸出手,小心翼翼在鼻下轻探,然后松了口气。
陆惟竟是坐着昏睡过去了。
前一刻,他还在与两人说话,现在说睡就睡,可见整个人都倦到极点。
……
崔千直奔州狱。
方才交手,近距离对上时,他觉得对方眼睛有些熟悉,心里便有了猜测。
但猜测归猜测,还得眼见为实。
当他看见一间空荡荡的牢房,即使有所心理准备,还是禁不住怒火中烧。
不止是陆惟,连带杨园和陆惟的手下,也都不见了。
狱卒听见他的怒吼,吓得连滚带爬过来。
众人进去一搜,这才发现被茅草掩盖的墙角空洞。
事已至此,崔千再骂也无济于事,他让人将墙角的洞填上,然后带着满腔怒火去刺史府。
上邽城很乱,刚走出州狱,铺天盖地的喧哗几乎就从四面八方传过来。
相比之下,州狱反倒安静许多。
崔千在里面待了一会儿,再出来,忽然就有一瞬间的恍惚感。
他站在台阶上,遥遥看见城中几处火光,不由眉头皱起。
混乱目前还未到不可控的地步,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,流民们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富户身上,暂时还不敢侵扰官府衙门,但当他们杀红了眼,这种不敢会维持多久,崔千还真不敢保证。
当人性的恶被彻底释放出来,连以往高高在上的世家也能被他们踩在脚下求饶,他们还会满足于只杀世家吗?
眼前这座城池,好歹是自己待了很久的,从前也曾无数次见过它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的模样,如今这一片狼藉,还是让崔千稍稍感到不舒服。
这种不舒服很快转移方向,他想起正事,又翻身上马,朝刺史府疾驰而去。
崔千对这条路熟稔于心,已经走过无数遍,他即便骑着马,也能闭眼找到。
待在台阶前下马,他拾步而上,与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人迎面碰上。
对方失魂落魄,好似压根就没看见他。
还是崔千先喊了一声。
“杜长史?”
杜与鹤浑身一震,站定脚步,迷迷糊糊望向他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。
“是崔司马啊。”杜与鹤慢吞吞回礼。
崔千无暇理会这个老学究,对方既然没有被方良控制,就说明他根本没威胁,他随意行了个礼,就要继续往前走,不意却被杜与鹤拉住。
“崔司马,我想求你个事。”
崔千有些不耐烦了,他正赶着去给方良汇报陆惟越狱的事。
“有什么事,咱们回说好吧,我这忙着呢!”
杜与鹤却没松手。
“再晚就来不及了,只能现在说!”
崔千皱起眉头,也不好真将人一把推开。
“到底有什么事?”
杜与鹤急道:“是那些流民,他们涌进城来,现在已经跟山匪一样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你能不能给方使君说说,让他赶紧派人平叛啊!”
崔千面露讥讽:“您先前成日躺在家里装病,什么事都不干,得罪人的差事,都让使君与我干完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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