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能后顾无忧,否则这边刚出来,那边杨长史估计就能把后院给点了。
“殿下与陆郎君先前猜得不错,提前给柔然刺客消息,让刺客得以潜伏马车下面,在殿下入城当日公开行刺,以及给殿下饭菜下毒的人,都是杨长史,他亲口承认了!口供我也让人誊抄了一份,回头呈阅殿下。”
说到这里,李闻鹊面色有些凝重。
经此一事,他的性情虽然改不了,也好好反省了一番。
若非这次陆惟他们接连提醒,李闻鹊自己还真不一定当回事,到时候命都丢了也不知道找谁算账,等他一死,整个西州乱作一团,根本就无人能从西面辖制方良了,更不要说柔然余孽听见李闻鹊死了,会不会卷土重来。
“臣素来刚愎自用,听不进好言,臣也知晓自己有这毛病,拿下柔然之后,自诩军功大涨,人也随之飘飘然,比以往更甚,多谢二位提醒,救命大恩没齿难忘,往后殿下与陆郎君若有差遣,只要与职责本分无碍,李闻鹊定当在所不辞!”
“这次李都护率兵来救,解了燃眉之急,已是救了我们一命,不必说什么感谢,真要谢也两清了。”公主更关心另外一件事,“既然你已审过杨长史,想必他招供出背后欲置我于死地之人了?”
李闻鹊点点头:“这正是臣急着见殿下的原因,此事事关重大,须得面呈殿下才行。据杨长史所说,他为刺客提供便利,是奉了宋今之令。”
公主咦了一声。
“长秋令宋今?”
“不错。”
公主面露疑惑,她还以为杨长史背后的人会是左相赵群玉,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宋今。
“我与宋今无冤无仇。”她沉吟道,“会不会是杨长史故意攀咬?”
“应该不是,我仔细询问过了,他都能说出来龙去脉。杨长史说,他跟宋今是老家同乡,他原本只是京里一名小吏,通过这层关系才攀上了宋今,希望能借宋今之力,再往上挪一挪,为此还举家借债送了重礼。没过多久,宋今果然帮他运作到秦州长史的职位,虽然离京很远,但宋今跟他说,好好干上几年,有了履历,回京才能升职,杨长史就过来了。”
李闻鹊屏退左右,屋子里就他与公主二人,他虽然急着走,但也知道此事重要,说得很仔细。
“杨长史过来上任没多久,恰逢殿下要归朝,宋今就派人给他送了密信,让他设法打听您入城的具体时辰,还有在入城到官驿的前半段路程,将站岗的差役清空出来,余下的不用杨长史操心,他会安排人乔装差役,隔开寻常百姓,让刺客有机会能潜入马车下面。”
公主点点头:“马车从柔然过来,一路肯定不可能埋伏人的,之前我与陆惟也讨论过,车底下的刺客,只能在入城到刺杀发生之间这段时间潜入,但当时周围熙熙攘攘,刺客在众目睽睽之下潜入马车,肯定会被发现,除非周围有人打掩护,或者都是自己人。”
李闻鹊叹息拱手:“此事也是我的疏忽。当时我亲自押车,亲兵一路护送殿下车驾入城,自以为万无一失,但城内迎接巡防,却都是杨长史的权责,我就没有过问,谁知正是在这一点上出事。”
杨长史受了宋今的恩惠,自然要帮他办事,但此事闹这么大,他惶惶不可终日,事后也曾后悔过,但是没有人查到他头上,他渐渐又放下心来。
时间一久,杨长史心里未免开始埋怨宋今,觉得自己巴结宋今,非但没有捞到什么财货,反倒被“发配”到此处来当官,还差点被迫卷入一场谋杀公主的阴谋之中。
就在此时,数珍会借着杨长史流连乐坊的爱好,找人与他搭上线。
对方给杨长史送了一大笔钱,与他混熟之后,就提出让他留意李闻鹊,并伺机找出对方弱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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